這頓飯喫的還算舒心,儘管跟宇文啓飯桌上偶爾對視一眼的時候,白心予還是有點窩火,但是面對梁教授和梁邱瑛的時候,白心予臉上的笑容還是真摯而誠懇的。
宇文啓也不知道白心予怎麼就突然翻臉了,他提醒白心予的注意健康還提醒錯了?
不是白心予說要溝通的嗎?
宇文啓心裏有些亂,面上卻不顯,鎮定自若地用過午餐之後,宇文啓先一步走出單間結了賬,這時一個人影匆匆走了進來。
這人身形單薄消瘦,一頭凌亂的黑色短髮,戴着金邊眼鏡,若不是那病態蒼白的臉色,宇文啓險些沒認出來這人。
畢竟這一次,他的身邊沒跟着一隻猴子。
于飛揚也看見了宇文啓,但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徑直奔着單間去了,他推開門便對着裏面坐着的白心予招了招手,面色嚴峻。
白心予當即知道是那件事有眉頭了,只跟梁教授和梁邱瑛說了一句還有事,便走出了單間關好了門:“怎麼樣?”
![]() |
“還活着。”于飛揚看着白心予的眼神也帶着些許驚訝,他沒想到白心予居然連這麼隱蔽的信息也能掌握。
他的人過去時對方差點就斷氣了。
“帶我去看看。”白心予說着就跟于飛揚往外走去。
“嗯。”于飛揚應了一聲就帶着白心予往外走。
眼看着白心予跟于飛揚快步從自己面前離開,宇文啓覺得心口一陣堵得慌,一貫冷靜自持的他竟然亂了方寸,快步跟上一把抓住了白心予的手腕:“你去哪?”
宇文啓看着白心予,他的表情嚴峻下巴緊繃。
“有點事情。”白心予原本只想隨便應一聲就趕緊過去,卻發覺這一刻宇文啓將她的手腕握的很緊,甚至捏的她有些疼。
白心予擡眸對上宇文啓的雙眼,就瞧見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臉,儘管他的表情如舊,可那雙眼睛卻那麼專注,似乎生怕就這樣被丟下。
“什麼事情?”宇文啓冷聲質問着,什麼事情值得她就這樣離開,走時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
他們還沒離婚吧,她就這樣一頭奔向另一個男人?
那樣對自己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一言半語白心予也難解釋清楚,她看了看等着她的于飛揚,又看了看不願放開她的宇文啓,實在不忍心就這樣甩開他,便只能遲疑着開口道:“要不,你也一起?”
“……”宇文啓一愣,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夫人,奔向另一個人的時候,邀他一起?
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等宇文啓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跟白心予和于飛揚一同坐上了他的車子。
在車上,白心予因爲自己提前離席的事情,向梁教授道了個歉,梁教授和梁邱瑛完全沒放在心上,倒是梁邱瑛埋怨了一句白心予,走就走了,怎麼還把賬結了,說好是她請的。
白心予聞聲便看了一眼旁邊的宇文啓這才笑呵呵說道:“下次再你請吧,這次就當我因爲今天的事情賠罪了,咱們下週再見。”
告了別,白心予才掛斷了電話,深呼吸一下看向身邊的宇文啓,卻又懶得跟他多講。
畢竟這男人要麼不說話,要說話就能把人給氣死。
她不願意找氣受。
一旁的于飛揚則是感覺這氣氛實在微妙難捱,他有點想老大了。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于飛揚是第一個跳下車的,然後徑直在前面帶路。
白心予快步跟上,宇文啓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看起來就很破舊的居民樓,沿着樓梯上了三樓,于飛揚瞥了宇文啓一眼,之後用奇怪的節奏敲響了那扇門。
聽見這個節奏,宇文啓眉頭微蹙,很熟悉。
緊接着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材消瘦的禿頂小老頭,他看了一眼于飛揚面色不善的將身子往旁邊讓了讓:“下次別把這種麻煩扔給我,我都退休了。”
“這不是怕您退休了手癢嘛。”于飛揚臉上帶着笑,便將白心予和宇文啓帶進了門。
進了這門,宇文啓立即聞到一種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環顧四周發現這裏說是居民宅,倒不如說是特地改過的病房連接着手術室,角落裏價值千萬的醫療器械上也蒙了一塊發黃的布,左邊各種類型的手術刀正在消毒,地面上還沒沖洗乾淨的血跡有幾分滲人,前面的病房裏似乎躺着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不該看的別看。”小老頭突然開口,並瞪了四處看着的白心予和宇文啓一眼。
白心予心虛的收回視線,跟着于飛揚一併往前走着,很快就見到了病房裏面躺着的一個年輕女人,她的臉色慘白,赤着的身體纏着繃帶,蓋着單薄的白色被子,臉上青紫一片嘴角撕裂的痕跡更是駭人。
這會兒,她也剛醒過來,瞧見來人眼中立即泛起無限的恐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別怕,你已經安全了。”白心予見狀立即出言安慰道:“別怕,都過去了。”
聽着白心予的話,這女人的身體一僵,隨後才大聲嚎哭起來,日復一日的折磨和虐待,摧殘着她的身體和精神,她甚至想要求死。
只是老天有眼,還是讓她活下來了。
等着女人的心情平復了一些,她纔想起什麼似的問到:“我的鞋!”
“在這。”于飛揚指了一下牆角的一雙黑色矮跟短靴。
瞧見了自己的鞋子,那女人掙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摔下了牀,原本蓋在被單下的身體這才徹底暴露於人前,那駭人的傷痕,從後腰蔓延下來的刀口和簡陋的縫針因爲她的舉動再一次滲出血來。
然後她來不及顧着自己的疼,只是費勁全力跪爬到了瞧見,顫抖的手拿過她的鞋子,仔細檢查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似的再度昏迷過去。
“別看。”宇文啓伸手遮住了白心予的雙眼,不讓她見到這樣血腥殘暴,遭受無盡虐待後的軀體。
于飛揚瞥了宇文啓一眼,徑直上前把那女人又抱回到了牀上,蓋好被子之後才又去找那個正在喝茶的小老頭:“她的傷口裂開了。”
“你們是不是有病!既然這麼想讓她死,何必再給我送過來!”小老頭罵罵咧咧地將於飛揚罵了一通,纔將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起身將女人身上的傷口又處理了一遍,之後才說道:“要是想把人弄死,就別帶過來!死在我這裏是壞我的名聲!”
“呵呵。”于飛揚乾笑一聲又說了兩句好話,那小老頭才揹着手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醒了,第一時間又要找鞋,這一次白心予先一步將那鞋子遞給女人提醒道:“別扯到傷口。”
女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白心予,她將白心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這纔將心一橫似的把手中的鞋遞給白心予說道:“宋氏勾結尚氏隱瞞礦難的罪證就在鞋跟裏那個封着的u盤裏存着,足足十七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