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誠心添亂嘛!
謝珍頭大的看着謝楊氏,心裏清楚現在很難跟她說道理,擡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一旦她開了這個先例,其她人肯定會認爲她好說話,到時候一個一個來求她把名字劃了,那她是劃還是不劃?如果劃了那豈不是在打她自己的臉嗎?
可要是不按照謝楊氏說的做,以謝楊氏的性格,能跟她鬧上十天半個月呢。
可真是叫人爲難。
見她不說話,謝楊氏也沒催促,心中直犯嘀咕:這死丫頭現在是連她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虧她當初含辛茹苦地將她撫養長大,還備嫁妝將她嫁出去,現在好了,連她的面子都不給一個。
要是這事辦不成,以後她還有啥臉面在這村裏見人啊!
她正自個生着悶氣呢,就聽謝珍語氣帶着幾分疑惑地問道:“有根叔跟王志不是早就分家了嗎?”
“對啊,分了有五六年了。”謝楊氏點點頭,沒好氣地道:“你別甭扯開話題,這事你幫不幫你給個準信!”
“你別急啊!”謝珍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思索了片刻,反問道:“既然有根叔都跟王志分家了,那這事跟有根叔有啥關係啊?昨天有根叔也沒出氣說不願意啊,所以咱就記了他兒子王志的名字。”
謝楊氏愣了愣,有些不信地看着她,“那春花今兒一早還來找我,讓我跟你說說把你有根叔名字劃了?”
“春花嬸子估計是以爲她們老兩口被王志連累,你跟她說,讓她放寬心,這種事一碼歸一碼,既然他們都分家了,那王志做的妖我也不會記在她們老兩口身上。”謝珍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謝楊氏恍然點頭,想了想,用肩膀撞了撞她胳膊,小聲道:“那行,如果你春花嬸子問起你來,你就說光記了她兒子名字就行,跟她老兩口沒關係。”
“我知道,我絕不會影響你在春花嬸子面前顯擺的。”謝珍知道她想幹什麼,忍笑點頭。
“你這丫頭咋說話的?”謝楊氏佯裝生氣地瞪了謝珍一眼,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行了你別跟我打諢了,竈爐灰不是不夠用了嗎?你跟我回去拿去,我全給你裝了,省得我以後自己處理,你順道也回去喝口水休息下。”
“行。”謝珍點點頭,跟着她回了謝家。
普春花一直守在謝家不遠處,見謝楊氏帶着謝珍回來,等她二人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來到謝家大門口,就像是做賊似的扒拉着院門,衝謝楊氏招手。
謝楊氏瞅見,給謝珍使了個眼色,剛來到門口就被普春花一把拉了出去,着急道:“咋樣,你閨女把我男人名字劃了沒?”
“我出馬還能有搞不定的事?”謝楊氏洋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顯擺道:“我閨女起初是不願意的,但我可是她老孃,我含辛茹苦地將她撫養長大,備嫁妝給她嫁出去,她能不聽我的話給我個面子?”
“那就好,那就好!”普春花長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恨鐵不成鋼地低聲咒罵道:“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這輩子居然生了這麼個丟人現眼的玩意!”
“行了行了,你也別生氣了,你那幾個閨女不是挺孝順的嘛?你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就行了。”謝楊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珠子咕嚕轉了一下,小聲提醒道。
“但這事你也別到處張羅,畢竟我閨女的態度昨天已經擺到明面上了,要是讓別人知道她偷偷把你家名字劃了肯定會引人說閒話,說她做事有失公平。”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普春花拍着胸脯保證,渾然不知道謝楊氏將她擺了一道,還傻乎乎地對着謝楊氏一個勁說感謝的話。
謝楊氏被哄得飄飄欲然,但也沒忘叮囑她,“你可千萬記得別說漏嘴了啊,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你們跟王志分家了,他惹出的事跟你們老兩個沒關係,千萬要跟我閨女保持統一說法。”
生怕普春花懷疑,她想了想,又帶着幾分威脅口吻地補充道:“我這樣也是爲了你好,要是讓人知道我讓閨女把你家名字劃了,其他人嚷嚷着要我閨女公平做事,必須把你家名字從新添上,那時候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管好我這張嘴的!”普春花聽完,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也開始正視起了這件事,連連點頭。
謝楊氏見狀,這纔沒了後顧之憂,“行了,我也不跟你嘮了,我先回去幫我閨女收拾竈爐灰了。”
“要竈爐灰做啥用啊?”普春花疑惑地看着她。
謝楊氏很快跟她解釋道:“就灑在地上,做標記,到時候埋竹筒的人就知道該怎麼埋了。”
“你家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把我家收拾出來給你閨女用。”普春花有意討好謝珍和謝楊氏,忙說道。
“那肯定不夠啊,這麼大個村子呢!你也別在這跟我嘮了,快回去收拾下。”謝楊氏催促地看着她。
“行行行!今兒可真是謝謝你了,我跟我男人都一把年紀,再過幾年哪還有力氣出門挑水,只要這次把水引到家裏,就不用擔心以後沒水喝了。”
普春花點點頭,笑的眉眼緊緊堆在了一塊,她又拉着謝楊氏連聲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拔腿就朝着家中趕去。
看着普春花那模樣,謝楊氏心裏別提有多得意了,等普春花一走遠便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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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錯啊。”廚房中忙着收拾竈爐灰的謝珍見謝楊氏哼着小曲進來,停下了手中的撮箕,好笑地看着她。
“那是當然了。”謝楊氏揚着下巴,嘴角幾乎沒咧到耳朵根去。
她今天可是在普春花面前好好地顯擺了一通了,以普春花的性子,往後幾年見了她肯定會比見了親孃還要熱情!
“你就不怕咱沒給有根叔名字記上的事暴露了?”謝珍眯了眯眼睛,有意打擊她。
謝楊氏一聽,臉色頓時僵了一下,隨後理直氣壯地道:“此時攏共就你我還有你男人知道,你跟你男人通好氣還怕啥?”
“你倒是給我管好你的嘴,你要是敢亂叭叭看我怎麼收拾你!”她說着擡手在謝珍腦門上戳了一下。
很快在謝珍潔白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粉紅色的月牙。
“我還能拆你的臺不成?”謝珍擡手摸了摸被戳中的腦門,白了她一眼。
謝楊氏嘿嘿一笑,接過了她手中的掃把個撮箕,“行了,咱也別浪費時間了,快裝好你上屋裏歇着,我給你煮兩個蛋你一會帶着去,餓了喫兩口。”
“行。”謝珍也沒跟她客氣,點點頭應了下來。
兩人一人用撮箕鏟着竈爐灰,一個人撐着口袋,不一會就收拾好了。
謝楊氏給謝珍煮了四個雞蛋,娘倆湊一塊說了幾句閒話後,謝珍這才揣着謝楊氏給的雞蛋,拎着竈爐灰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事。
午時,謝珍宋景昭和許長志在許家碰面。
因爲黑涼村人口衆多,再加上分佈又廣,因此三人簡單的討論了一下,發現,他們忙活了一早上,居然連半個村子都沒弄過來。
“看這樣子,今天一天怕是也弄不完哦。”謝珍苦笑一聲。
她原本還以爲今天一天能弄完了,這樣宋景昭明天就可以回書院報道了。
但是,按照今天這進度,除去喫飯休息睡覺的時間,怎麼也還要個一天時間呢。
“沒事,慢慢來,不着急。”宋景昭安慰她一聲,無所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