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屠衍似乎聽到動靜，關切地問：“曉曉，怎麼了？”
莊曉揚聲回答，“沒什麼！我給江薇發消息呢！”
“都放假了，別忙工作了。”屠衍的聲音越來越近，“早餐做好了，快來喫吧。”
伴隨着屠衍的聲音響起，23號再次銷聲匿跡，莊曉將牛奶一口飲盡，沖洗放好後坐上了餐桌。
屠衍一邊幫莊曉把烤的焦黃地面包片塗抹果醬，一邊絮絮叨叨道：“大早上的，你老公在這麼辛勤地忙家務，你也不說誇我兩句，就記得發工作信息……”
莊曉聽着他酸溜溜的話，暗暗嘆了口氣，果斷擡手拽住了屠衍的衣領，後者被輕而易舉拽了過來。
欣然接受溫馨一吻。
“辛苦屠屠了。”莊曉笑眯眯誇獎。
“這還差不多。”屠衍滿意了。
一個早餐還沒來得及喫完，莊曉就見識了命運的力量。
屠衍才唸叨完莊曉，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擡頭就對上了莊曉促狹的眼神，屠衍立刻聲明，“不是工作電話啊。”
一邊說着，屠衍接通電話，打開揚聲器，尤君正的聲音傳出來，“屠小衍！明天出來聚聚，黎凡明天回國了！”
莊曉咀嚼的動作停了，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屠衍，又很快收回到餐盤上。
屠衍沒有注意到莊曉細微的異常，對尤君正的迴應也很平淡，“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的飛機到A市。”尤君正的聲音聽着有點失真。
屠衍喝了一口牛奶，“你們也不給她歇歇？”
“這麼多年不見，我都以爲她要在沙漠裏跟蜥蜴過了，過段時間，估計又要投身她‘造福全人類’的事業了，可不得先抓緊聚聚。”尤君正聲音大了些，“你別說你沒時間哈，你不都回國了嘛？對了，恭喜呀，我哥們都成首富了。”
屠衍看了眼莊曉，半真半假道：“我好不容易跟老婆過二人世界，誰樂意見你們？”
“這叫什麼，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尤君正忍不住噓他，“你別當着我的面黏黏糊糊，受不了。”
“反正我通知你了，記得來。”尤君正補充道：“對了，記得帶上你家老婆大人，你結婚着急的跟褲襠着火似的，火急火燎的，兄弟我都差點沒緩過勁來，黎凡在草原裏追着象羣屁股後面跑，沒來得及趕回來。”
“黎凡可說了，這頓飯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請的，否則都不稀得見我們。”尤君正笑嘻嘻道：“她好奇地抓心撓肝，想看看是何方神聖，能把你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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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黎凡了，就算是尤君正他們幾個在見過屠衍這副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架勢後，都忍不住好奇，莊曉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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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頭猛虎，一到她的手邊，溫順的跟小貓似的。
尤其是那幾個已婚的，本來事業就差一截，現在被這麼一比，不止在父母眼裏不值錢了，在老婆眼裏也不值錢了。
“你懂什麼，這就叫天生一對，我老婆本事大着呢。”屠衍聞言眼睛也帶了笑，望着莊曉調皮地眨了眨眼。
“別別別……”尤君正可受不了他這一套，“我可不喫你倆的狗糧，掛了！”
屠衍望着掛斷的電話，微微揚眉，看向莊曉，“怎麼樣老婆？能不能賞臉？”
莊曉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喫過早飯，心裏沉甸甸的莊曉無情地拒絕了屠衍膩膩歪歪的請求，獨自進了畫室。
坐在未完成的畫前，莊曉卻無心畫畫，想着23號的話和剛剛尤君正的那通電話，心緒雜亂。
但再亂，有一點她能夠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她喜歡屠衍。
但同時，她更清楚地知道，感情，尤其是愛情，只是生命中很少的一部分。
想起23號的話，莊曉心中難免忐忑，她實在是沒有太多抗爭的底牌，相比於23號近乎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莊曉抱着小畫板，窩在窗前的小沙發上，畫了一上午的速寫，最終也沒理出個頭緒，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黎凡回國的日期如期而至，莊曉進衣帽間換衣服時還晃了一會兒神，思考今天也算是戲劇性極強的“新歡舊愛”正面交鋒，自己要不要盛裝出席？
這個念頭從腦子閃過之後，莊曉自己都笑了，搖了搖頭，感慨自己真是活回去了，隨手抓了一個套裝。
倒是屠衍看過她的藍色套裝之後，從櫃子裏取出一套海藍寶的胸針和袖釦，不緊不慢地地戴上。
莊曉看着鏡子裏的屠衍，忍不住道：“朋友間的聚會你也穿正裝？”
屠衍低頭掃了一眼自己，“沒有啊。”
莊曉看着黑色羊毛西裝，搭配白襯衣的屠衍，這不是？
最後目光落在屠衍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和缺失的領帶，以及肩線不那麼凌厲的西裝，好吧，原來這已經是休閒服了。
屠衍還是領會到了莊曉的意思，“你覺得太嚴肅了？”
“沒有。”莊曉想了想，這的確是屠衍的風格，“很帥。”
屠衍滿意了，一邊上袖釦，一邊俯身一吻。
隨後將胸針放在了莊曉的手上，挺起胸膛，示意莊曉替他戴上。
二人相攜到了約定的私人會所，這也是尤君正經營的場所，一到門口，經理就把他們迎進了包廂。
包間裏已經坐了七八人，都是熟面孔，見到屠衍和莊曉，目光都看過來，尤以尤君正最咋呼，“你也太不積極了，最後一個到，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屠衍輕哼一聲，語氣篤定，“我很守時，現在正好六點。”說着擡起手腕，指針正好落在十二上。
“行了行了！”尤君正很是受不了，“知道你最守時，行了吧？”
“屠衍就跟黃花大閨女似的，難請的很。”尤君正說着，大步走過來，伸手去攀屠衍的肩膀，拉着他往人堆裏走，“要不還是黎凡面子大呢，她回來，才請動了你這尊大佛……”
尤君正還是胡亂侃大山的風格，但莊曉站在一旁，生出一種怪異感，尤君正其實是粗中有細的，就算故意調侃屠衍，也該有分寸，不會當着自己的面這樣說的。
而且從兩人進來，尤君正就只跟屠衍說話，就好像……壓根沒看見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