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辭倏然睜眼,怒不可遏地喊出兩個字:“林淺!”
“咦,沒嗝屁?”林淺面露失望,旋即又沒心沒肺的訕笑,“火化爐定下了,殯儀館也派車來接你了,氣氛都烘托到這,你就配合一下,直接掛掉好不好?”
林淺一口一個“火化爐”,“殯儀館”,“掛掉”,全是不吉利的晦氣詞,聽的顧硯辭眉頭緊皺。
“年紀輕輕的,”他爹味十足的教育林淺,“說話有點忌諱行不行?得虧是我,換個人早一巴掌呼死你。”
林淺眼睛眨巴兩下,說話越發討打,“老男人就是忌諱多,無趣,沒意思,得虧你娶得老婆是我。換個人,早劈腿到外邊找小鮮肉小白臉了。”
顧硯辭眼眸噴火,他扯開領帶,正要使出殺手鐗收拾林淺,下屬來電,他拿起手機接聽。
趁他打電話的功夫,林淺推開車門,徑直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對司機說出目的地:“去汀江律師事務所。”
事務所抵達,林淺直奔鹿菀所在的辦公室。
正伏案工作的鹿菀,乍見不請自來的林淺,下巴差點驚掉。
憑着對林淺的瞭解,她分析說:“你從不在工作時間打擾我,今天來,怕是以當事人身份諮詢律師。”
“說對了,”林淺直言不諱的說明來意:“我想離婚,男方不同意。請問,我以什麼理由上訴,法院能做出強制離婚的判決?”
鹿菀又一次震驚,“強制離婚!我沒聽錯吧。敢情你之前說鬧離婚不是說着玩玩的,你要動真格呢。”
她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撲上來挽住林淺胳膊問,“是男方婚內出軌,觸及你底線嗎?真是那樣,你以此起訴他,我擔當你的辯護律師助你一臂之力,叫他吐出所有個人資產淨身出戶。”
林淺想到實際情況,悶聲悶氣問:“跟自個名義上的親妹妹不清不楚,算不算婚內出軌?”
她說話含糊其辭,鹿菀左聽右聽聽不懂,“別打啞謎,好好說。”
林淺簡單一說,鹿菀聽完,憤然吐槽:“我靠,他瞎,他母親瞎,一家瞎。”
她拍拍林淺肩膀,全方位支持她,“你的決定是對的,眼盲心瞎不信任你的婆婆老公,一腳踢開爲好。咱既能賺大錢又年輕,何必在糟糕透頂的婚姻裏虛耗青春。”
懂點婚姻法但不多的林淺,愁眉苦臉的求救,“我知道,男方家暴,出軌,遺棄,有賭博類不良嗜好,女方可起訴到法院申請離婚,問題是,顧硯辭沒有上訴問題,這個破婚怎麼離?”
鹿菀不假思索,想出個主意,“其他原因導致夫妻感情破裂也可離婚。以後他那個綠茶妹妹再欺負你,他偏袒她,你留心收集證據。等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你上法院起訴,我助陣,法院方十有八~九會判決離婚。”
聽完她策略,林淺唉聲嘆氣,“還要收集證據,離婚不得拖到猴年馬月狐狸日。”
“不至於,”鹿菀根據實際情況安慰她,“綠茶妹隔三差五作妖,你收集證據,花費不了太長時間,堅持就是勝利,加油,我的好姐妹。”
“好吧,”林淺沒得選,只得採納她意見,“我咬牙堅持,真希望他妹妹往死裏作妖,她作妖越狠,我離婚越快。”
“是的,”鹿菀坐回辦公位,指了指沙發說:“寶,我要工作了,你坐沙發裏看書刷劇玩遊戲哈,玩到中午,我們去附近新開的茶餐廳喫美食。”
中午眨眼即到,鹿菀拉着林淺,直奔位於事務所附近的廣式茶餐廳。
茶餐廳位於護城河邊,面積狹小,統共擺放五六張小餐桌。
裝修環境是清新別緻的田園風,頗有鬧中取靜的都市綠洲韻味。
茶餐廳的老闆兼服務員,是鹿菀好姐妹,年齡也是二十來歲,身穿飄逸靈秀漢服,面戴輕飄飄的真絲面巾。
像極了古裝劇裏不食人間煙火,清冷絕塵的女主角。
見到她的第一眼,林淺微微一愣,她的眼睛,那雙神韻飛揚的丹鳳眼,依稀彷彿,有那麼點似曾相識的眼熟感。
她盯着女老闆細看,一心想看出個所以然。
見她對女老闆感興趣,女老闆一轉身,鹿菀透露出有關女老闆的些許情況,“她跟你有點相似,命不好,攤上個天天花天酒地的混賬爸。她爸捨得一擲千金給各色小美女買包買首飾,不捨得出點錢給她整容。”
她說“整容”,林淺剎那間明白女老闆戴着面巾的原因。
“她毀容了?”林淺頗爲惋惜地問,“嚴重嗎?”
鹿菀嘆了口氣說:“小時候就毀了,相當嚴重,一張臉僅有眉眼完好,其他部分慘不忍睹。她開茶餐廳,一爲謀生,二爲賺錢整容。”
說話之間,女老闆送上精緻小巧的廣式茶點:豉汁鳳爪,蜜汁叉燒酥,海鮮瑤柱粥,黑金流沙包,白切貴妃雞……
味道絕妙,不僅征服鹿菀味蕾,更征服喫慣山珍海味的林淺的味蕾,
一頓午餐,吃了倆小時。
喫飽喝足,一出茶餐廳,林淺看到熟悉的法拉利跑車,停在路邊車位上。
“又來了!”林淺煩不勝煩,她轉身朝着律師事務所的方向走,顧硯辭疾步追上她,輕而易舉抱起她,扛到肩膀上。
“玩夠了嗎?跟我回家!”顧硯辭單手扛着林淺,大踏步走向跑車。
“不回!”林淺捏起拳頭,捶打他後背,“鳩佔鵲巢的家,不是家。”
“你容不下她,我叫她搬回去。”顧硯辭耐着性子問,“我讓步,讓到讓無可讓地步,顧太太可否滿意?”
林淺不答他話,固執宣稱:“我不回家,我只回我下榻的那個酒店。”
她死活不回家,顧硯辭無可奈何,只好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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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跑車剛行駛進停車場,七八條人影倏然間從隱蔽角落竄出,手持棍棒衝向跑車。
意識到危險,林淺驚呼:“顧硯辭!”
“別怕!”顧硯辭抱住林淺,健壯身軀完完全全遮擋住她,“老公在這,老公保護你。”
“放開!”林淺推搡他,“你抱着我,影響我發揮……”
她話說一半,一條手臂粗的木棍飛速橫掃而來,不偏不倚砸中顧硯辭後腦勺,伴隨沉悶撞擊聲,鮮血淋漓飛濺,噴灑到儀表盤上,車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