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是叫那林世有察覺了，那可就沒有如今咱們在這說這些陳年往事了。
林舟浩苦中作樂的想道。然後見何氏解釋完了又是在那嘆息道：“只是，我沒想到他薄情寡義到了這般的程度。
你小姨好歹也是他的正妻，當年他們夫妻到底是曾有過幾日的恩愛日子。可是他一旦膩煩了，不止是能夠下狠心處處算計，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說棄就棄。”
憐惜的看着林舟浩，何氏氣恨的道：“這些年看着你因爲被他厭棄，心裏不舒坦憋屈，我早就想告訴你真相。
可是事關重大，我又怕你說漏了嘴。畢竟比起丟了性命來，憋屈又算得了什麼？幸好你同你親生父親一樣都是個聰慧的。
眼看着情形不對，沒人教自個就知道藏拙、自污。還假借着敗家的名義給自個撈錢攢錢不算。又是想法子出狠手整治那起子陰奉陽違，捧高踩低的奴才。”
“娘，您都看出來了？”
腦袋一直都是“嗡嗡”的，對那林世有，對林家，林舟浩是真沒什麼感情這才讓自己很快就接受了親孃嘴裏的這個事實。再聽她這樣說，他不由的就是紅了臉。
“自然是看出來了。實則你的那手段也不算多高明，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
對能看見林舟浩臉紅，何氏不禁的有些稀罕的多看了幾眼：“你想法子每月從那林家的賬房裏面支錢，你真當那麼容易？
尤其是林家這些年都是那林舟保的親孃當家，一個妾侍你還想她能夠有多大氣，能眼見着你一個嫡子多拿多佔？
那還不是你的那樣子恰巧入了那林世有的眼了。覺着你裝出來貪財的模樣，同對付那起子狗奴才一點兒也不手軟的狠辣手段，頗有他們林家人的風範。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有，估計是他這些年一直都對咱們不好。他再怎麼在外頭抹黑咱們娘兩個但是畢竟他的那心裏也是有些虛的，終歸是怕被人說寵妾滅妻虐待嫡子。”
說着，何氏笑了起來：“當年，見你那樣，起初我還被狠狠的嚇了一跳，以爲真的把你給寵壞了。
不過當年我因看不慣林家人的做派，所以愣是不許他們按着規矩，叫你六歲的時候就獨自住到前院去由着別人任意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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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有那會兒是真以爲我慣你慣的厲害，心裏該是也早就放棄你了。反倒是樂意看見我耽擱你。所以你才能留在我身邊沒有早早的被送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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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等到見你變了之後，依着我對你的瞭解，知道你本性良善便忍住要把你叫回來訓斥的心，找人細細的觀察你，發現看似是在仗勢欺人，可欺的都是那些品行不端的人。
對真正無辜勢弱的你遇上並不會欺凌人家，反倒是會暗中相幫。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去見你的親爹呢。”
想到自家兒子的機智，這些年硬是藉着驕縱任性的假面把他們母子在府裏的境況給改善了，叫那起子小人不敢再來踐踏他們，何氏欣慰又心酸。
被誇讚了，林舟浩有些沾沾自喜也有些汗顏。他有些不好意思告訴何氏，他的貪財實則是真的。
這些年他真是心氣不平，覺着花用貪走的都是本該屬於自個的錢財。誰知道……
不過哪怕是這會兒知道真相了，他也沒覺着自個做的不對。在慶幸自己並不是林家的子孫之餘，反而更是覺着這是林家欠了自個外祖家祖上的，也欠了小姨和表妹的。
乾笑了一聲，林舟浩問何氏道：“娘，您和小姨，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誰，除了我們姐妹就是你外祖母知道，就連你們的外祖父都瞞着呢。你外祖母那邊，也不是我們特地告訴的，是被她給瞧出端倪來了。”
這就好。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舟浩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思維越發的清晰，好奇心上來又是問道：“那貴妃娘娘就算是不是我的嫡親長姊不也是小姨生的麼？
您怎麼叫她野種？還有，爲什麼大姨不敢讓表妹生在這林家？林家對庶女卻是不大好，可是我看了別房的嫡女都很金貴，大多也嫁的極好啊？”
“你懂什麼？林家壓根就不把女孩子當成人看，賣女兒。庶女就不用說了，哪怕是嫡女也是明碼標價的，只是面上看着比庶女好些。
可是當年宮裏那個貴妃娘娘還沒得寵的時候，林家就是嫡女，也一樣是有許多是被送走給人當妾侍的。爲了不被人嘲笑，那些嫡女都是被病逝了再一頂小轎送走的。”
說起這個，何氏就覺着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咱們何家和林家兩家本不該結親的，可那年你外祖父考取了功名帶着全家進了京，你小姨出門逛的時候不小心幕離被吹走偏偏就被那林世有給看見看上了。
那會兒林家人經過幾代的經營早已不同往日，他們家找人上門來求親，你外祖父明裏暗裏的推拒了幾回也推拒不掉，實在是沒法子，又看你小自個姨也是願意的，無奈才把她嫁到林家來。
進了林家之後，你小姨同那林世有還沒過上半年的好日子，就發現那林家，林世有遠不止只是個花心濫情的男人。他是什麼女人，不管是香的臭的都能往屋子裏扒拉。
那宮裏的貴妃，她的生母其實只是花樓裏的一個妓子。是林世有一個狐朋狗友買回去享用了段時日後才贈予他的。
之後，她哪怕是入了林家的後宅，私底下也沒少被林世有拿來待客用來。所以我才說那貴妃是個野種，十有八九不會是林家的血脈。”
真相竟然是這般的不堪？那林世有，平日裏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難怪自個的親孃放着好好的後院正房不願意住，非要搬到這個位處偏僻的佛堂了。
林舟浩皺眉，哪怕是心裏已經隱隱的有了猜測，但是還是問道：“那，林世有爲何又把她記在您，不，是大姨的名下了？還造謠說大姨小時候差點沒把她給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