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人臉色雖然不好看，卻沒有說出拒絕親事的話，反正是周明俊要娶妻，杜呦呦越不堪越好。
不過，原以爲杜呦呦是個容易拿捏的人，經過今日一事，才發現這個醜八怪是塊硬骨頭，沒關係，等她進門了，一切就都是自己做主了。
“噗嗤。”江宜夕掩嘴輕笑出聲，“大表哥真愛開玩笑，外祖母是我的長輩不錯，我也敬重外祖母，但也沒有長輩強人所難的，說起來，齊家的幾位表哥和表姐妹都還沒成親，大表哥急着我嫁出去是什麼意思？”
齊褚寒的神色冷漠，目光銳利地盯着她。
“若是齊家容不下我，我可以搬出去的，不需要用這樣噁心人的方法趕我走。”
“呦呦，你把外祖母和大表哥都當什麼人，我們怎麼會這樣對你。”齊老夫人傷心欲絕，“我們是真的覺得俊哥兒有前程，所以纔想將你許配給他，若非良配，外祖母怎麼會糟蹋你。”
以前還想將她嫁給青州一個瘸子呢。
“外祖母，我知道您是爲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給一個……還沒進門就羞辱我的人，更不想有一個已經在算計我嫁妝的小姑子。”江宜夕低聲說道。
齊老夫人看向周大夫人母女，她最終只能嘆息，“既然如此……”
“有齊家在，她們不敢再這麼對你。”齊褚寒卻不想縱容杜呦呦，他清楚她要的是什麼，照她這架勢，難保將來老夫人不會被她說動了。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心……”江宜夕看着齊褚寒慢慢地開口。
齊褚寒臉色鐵青地站起來，“你好好考慮，這是爲了你好。”
“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讓我嫁給周明俊，要麼讓我死，要麼讓我去當姑子。”江宜夕聲音雖輕，卻斬釘截鐵，視死如歸。
“罷了罷了。”齊老夫人精神疲憊，輕輕地揮手，“隨了呦呦吧，不要強迫她，不然將來成爲怨偶，我更愧對大娘。”
聽到齊老夫人這麼說，齊褚寒盯着江宜夕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殺氣。
江宜夕撲到齊老夫人的懷裏，嗚嗚哭起來，“是我傷了外祖母的心，您打我罵我吧。”
“我怎麼捨得打你罵你。”齊老夫人哭着說，“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齊褚寒扶着老夫人的手進入裏屋，周大夫人母女同樣臉色陰沉，狠狠地瞪了江宜夕一眼，一同離開上房。
江宜夕知道自己今日是傷透齊老夫人的心，她心裏雖然愧疚，但這也是沒有辦法。
如果她態度不強硬，接下來還有沒完沒了的親事在等着她。
……
……
大長公主府裏，韶音也在跟大長公主說起杜呦呦的親事。
“……那姓周的真不是東西，下次見到他，我非要他好看，說的都不是人話。”韶音之前不喜歡杜呦呦，但自從杜呦呦給大長公主治病，而大長公主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轉，她便徹底改觀了。
反正她能欺負杜呦呦，其他人不行。
大長公主聽完氣得差點立刻就要進宮找皇上做主。
“那狗玩意算什麼東西。”大長公主罵道，“他知道什麼，呦呦她……她那麼好的人，憑他也配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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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韶音第一次聽到大長公主這麼憤怒罵人，好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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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難道還想強行將她許配給那個姓周的？”大長公主怒目圓瞪。
韶音點頭，“孃親，還真有這個可能，呦呦父母雙亡，杜家又不管她，她只有齊老夫人這個外祖母還算關心她。”
“若是關心她，就不會讓她嫁給姓周的。”大長公主冷笑，“明日我親自進宮，總有辦法讓這門親事成不了。”
“孃親，呦呦好像心有所屬，我聽她的意思，她會不會是喜歡齊褚寒。”韶音說。
大長公主想也不想地搖頭，“不可能。”
江宜夕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齊褚寒。
齊褚寒是個什麼東西。
“你說，你們今日還遇到皇上了？”大長公主蹙眉，想着那丫頭對趙聿準是一往情深，如今雖然換了身份，但容貌不如從前，只怕在趙聿準面前更容易傷心了。
“是啊，皇上還跟我們一起喫炙肉。”韶音說，“皇上表哥平日看着冷冰冰，其實還挺有人情味，見冠藍鴉只認呦呦，還讓呦呦帶回去養了。”
大長公主聽到這話並沒有覺得歡喜，反而有些擔心。
她擔心江宜夕會因爲皇上的一點好又動心了。
不行，明日不能去找皇上，她應該去找雲太后的。
“殿下，該吃藥了。”丫環端着藥過來。
韶音說，“孃親這兩日睡得好嗎？”
“呦呦的醫術確實比御醫還要厲害，自從她給我鍼灸用藥，我晚上已經不覺得那麼疼了。”大長公主笑着道。
“那就好。”韶音鬆口氣，當初周御醫欲言又止要她準備後事，她就覺得天崩地裂，如今孃親能有好轉，她是真的感激杜呦呦。
大長公主服下藥，對韶音說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隨我一起進宮。”
日月輪轉，天空一線光芒透過雲層，照亮整個京都城。
一行異國打扮的使臣出現在城門外。
有已經在街頭做生意的百姓見到他們，對其中騎在駿馬上的俊雅中年男子感到熟悉。
“我是不是眼花，那不是……江首輔嗎？”
“好像是江首輔啊。”
“這不是錦國使臣嗎？江首輔成了錦國使臣了？”
“……”
一身醬紅色官袍的江禮目不斜視，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爹？”在城門當守衛兵的江淳希看着駿馬上的男人，終於相信傳言是真的。
他父親真的成了錦國的使臣。
江禮眸色微動，視線在江淳希身上一劃而過。
早有鴻臚寺的官員在城門內等候，看到江禮時，還怔愣了許久纔回過神。
“下官見過江首輔。”舊時的稱呼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說錯，漲紅了臉，“使臣大人，這邊請，諸位舟車勞頓，先到鴻臚寺休養，晚上皇上設宴爲諸位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