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溪坐在書房裏,像個傻子一般,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院子外的孩子們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賀擎舟突然出現在院子裏。
他身上,換了一套卡其色的休閒服,碩長的身影杵在三個小不點中間,顯得尤其高大可靠。
他先是蹲了下來,不知跟三個孩子說了什麼,然後,他把橙橙抱了起來,舉過頭頂,走到風鈴木樹下。
橙橙舉起胖胖的小手,去摘樹上的花。
小丫頭的運動細胞沒魚魚好,爬樹她不敢,也不會。
大概是第一次嚐到自己摘到樹上鮮花的滋味,小丫頭臉上露出極燦爛的笑意。
等賀擎舟放下她,她一手捧着花,微踮起腳,在賀擎舟臉上親了一下。
賀擎舟便也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橙橙開開心心捧着花跑去饒木蘭那邊,賀擎舟便向魚魚伸出手。
魚魚仰起小臉,對他搖搖頭,嘴裏說了句什麼。
盛晚溪猜測,他大概是說,“我可以自己爬上去摘。”
大概,在魚魚的概念裏,他從來沒有高大的父親可以依靠。
他要什麼,就得自己去拿。
盛晚溪瞧着魚魚固執的小臉,眼睛不由得又泛了些淚。
賀擎舟沒有勉強魚魚,而是,抱起航航,讓他也採了一束花。
航航採了大大的一束,等賀擎舟放下他時,他第一時間,將懷裏的花,分了一大半給魚魚。
盛晚溪盯着幾個孩子在鮮花映襯下的笑臉,朝沙發背上一靠,微微閉上了眼。
就這樣吧!
她已經,放棄了掙扎……
這天晚上,航航依舊留在盛晚溪這邊睡。
盛晚溪沒問,航航卻主動跟她提起。
“爹地說,以後,我和弟弟妹妹想睡哪都是行,兩邊,都是我們的家!”
盛晚溪心頭微動,嘴裏卻含糊地應了一聲,沒再多問,也沒給航航多餘的解釋。
饒木蘭卻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等她哄睡三個孩子,饒木蘭推着輪椅過來。
“晚溪,你和擎舟,和好了?”
盛晚溪卻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她和賀擎舟如今的關係。
按理來說,她該跟他說清楚,關於他誤會的窮逼老公,關於魚魚和橙橙真實的身世。
可她心底,卻始終,埋着強烈的不安。
她是怕,當她把所有底牌都亮了出來,卻發現,事實並非她以爲的那般美好。
到時,再在同一個坑跌倒,她不知還能不能像幾年前那樣,割裂得如此果斷。
“媽,我不知道……”
盛晚溪的臉上,難得地,現了些茫然和痛苦。
饒木蘭愕然地,看着自己女兒。
一直以來,盛晚溪都是愛憎分明的人。
她討厭含糊的界限,也厭惡搖擺不定的立場。
可現在,她卻說,不知道。
“那你倆……”
饒木蘭突然有點不敢問。
盛晚溪擠出一抹苦笑。
“媽,我倆就那樣,反正,他沒女朋友,我也未婚,暫時,就那樣吧。”
三個孩子需要安穩的成長環境,而她和賀擎舟,好像,除了現在這樣,很難再找到合適而平和的相處模式。
盛晚溪不願去界定自己和賀擎舟的關係,她只願意,遊離在一種隨時可以抽身離去的狀態。
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算不算渣,但她知道,這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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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木蘭皺起眉,她並不認同女兒的做法。
“晚溪,你這樣,對自己,太不負責了。”
賀擎舟怎麼樣她不管,但她的女兒,她心疼!
盛晚溪卻十分固執。
“媽,你錯了,我正是對自己負責,纔不願去想太多。”
她和賀擎舟,曾經,給過對方所有,也給過彼此一生一世的承諾。
證領了,婚結了。
可最後,不也毀得什麼都不剩?
所以,承諾也好,結婚證也罷,其實,都不能爲倆人的感情作出百分百保證。
既然如此,那她現在,還強求那些做什麼?
一切,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