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雅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舌頭,也知道她們的計劃已經完全被打亂了,留在蘇家弊大於利,也不再多鬧騰,難得乖巧的跟着婆子就往通往側門的院門去。
這場鬧騰,隨着柳安雅的離去也算徹徹底底的落下了帷幕。
如今計劃失敗,又讓衆人看了笑話,老夫人是如同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可即使心裏知曉這件事許氏和蘇子衿肯定動了手腳,但此時也不好發作,強裝沒事的招呼客人們前去用午膳。
作爲臣子,即使再大的壽宴也只能兩宴,也就是早膳和午膳。
原本來說午膳作爲壽宴的正宴,是重頭戲,壽者要致辭,賓客還要送祝,還有歌舞助興,推杯換盞之間怎麼也要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方纔散去。
但因爲今日發生的事蘇成又怎麼會露面呢,這倒是和他們原本的計劃一樣,只是女主角換成了柳姨娘而已。
因爲蘇成的不露面,整個宴會的氣氛也難免變得低壓起來,加上老夫人臉上掩藏不住的陰霾,讓賓客們更是覺得此地不宜久了,意思意思的用了點午膳後就紛紛告辭離去了。
整個壽宴在未時一刻就結束了,算得上是各家壽宴裏結束得最早的了,因此還很長一段時間被百姓們耳口相傳的做茶餘飯後的笑話。
不過這明面上的壽宴的結束了,蘇家真正的“宴會”纔剛剛開始。
壽宴結束後,蘇子衿陪着許氏剛剛把最後幾位女客送出門,老夫人就派了李媽媽來,召她們去紫蘇齋正堂。
母女二人自然心知肚明,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老夫人不是個傻的,今日之事她們也並沒刻意隱瞞,知曉計劃的老夫人不用想都知道其中她們定然有動作,雖然不至於撕破臉皮,可今日讓老夫人和蘇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她們又豈會輕易被放過。
“孃親,您可想清楚了,一旦走出這一步了,咱們可就回不了頭了。”看着許氏眼眸無神的望着側門外女客離去的馬車,蘇子衿雖然知曉她心裏此刻應該是百味雜陳,但還是必須問清楚。
許氏的眼眸恢復起光芒來,看着蘇子衿眼裏的擔憂,伸出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溫柔淺笑道:“今日孃親出現在那客房院子裏時就已經想清楚了,無需擔心。”
看着許氏眼眸裏不再有以往的彷徨不安以及悲涼,蘇子衿就清楚許氏是真正的想清楚了,而剛剛或許只是如送走馬車一樣,送走了她這十五年的時光。
她的孃親,遠比她想象得堅強。
“既然孃親都想清楚了,那咱們就走吧,祖母還等着咱們呢,可不能讓祖母久等了。”蘇子衿將久等二字上揚了幾分,跟着揚起的嘴角隱隱有些奸邪的味道。
轉身望向紫蘇齋所在的位置,許氏袖中的手不禁握緊了拳頭,鄭重的點了點頭,邁開步子,信步往紫蘇齋去。
午膳結束後,只有作爲大房正妻的許氏和嫡長女蘇子衿要去送女客離去,所以其他人早早的就已經到了紫蘇齋,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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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午膳前就
被帶走的蘇靈珊則跪在正堂中央,淚眼連連,地上都潤溼了一塊,可見哭的時間不短。
“祖母,娘。”“太祖母,祖母。”
蘇子衿跟着許氏走過跪在地上的蘇靈珊身邊,若無其事的向首位的太夫人和老夫人行禮。
“娘,大嫂和子衿都來了,人也齊了,該發落的就發落了,難道要等到外面都傳咱們蘇家養私生女才發落不成”還不等太夫人和老夫人開口讓人起來,坐在右側第三位的三夫人張氏就不耐煩的催促了起來。
今日一番事下來,所有計劃都泡湯,老夫人本就心氣鬱結,張氏着一口不敬重的語氣更讓老夫人氣憤,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老三媳婦,孝敬長輩,尊重婆婆乃是天理倫常,你怎敢這般和我說話”
“我這怎麼了我就是這般說話的,這十來年您不都聽過來了嗎哪又不尊重您了再說了,我這可是爲了咱們蘇家好,大哥現在已經被帶了綠帽子了,這再留個私生女在家中,不是落人話柄嗎”
張氏早就和老夫人翻了臉,也知曉老夫人得了蘇成的信不敢拿她怎麼樣,自然也不怯,字字句句戳老夫人的痛處。
“三嬸,我不是不是私生女,不是”蘇靈珊雙目淚滴直落的望着張氏,低低的稚聲引人心疼。
只可惜張氏本就不是什麼軟心腸的人,再加上喪子之事對於柳姨娘一房是恨到了骨子裏,恨不得她們一房死絕來爲她兒子陪葬,又怎麼會心軟。
“不管你是還是不是,今日的賓客都認爲你是了,爲了蘇府的名譽,今日是留不得你了。”
“若不是你長舌,何至於如此地步”張氏的話音還未落,老夫人就凌厲的撇了眼過去,似恨不得吃了張氏。
這倒讓蘇子衿聽出了幾分味道來,看來她和許氏去忙的時候,這張氏也沒少給蘇靈珊找事呀,而如今這個情況想來張氏是想借着這股風要把蘇靈珊一道送出府去了。
這倒好,省了她的事了。
原以爲還要糾纏一番呢,誰知道一來便就能坐收其成。
“娘您這真是含血噴人了,怎麼就是我長舌了,明明是柳家二小姐親口所說的,這蘇靈珊就是柳長圖和柳姨娘的私生女,衆人都是聽到了的。”張氏的嗓門高,一提高聲調,刺人耳朵,即使無意都會讓人覺得是在挑釁,何況有意。
“你”老夫人一口氣悶在嗓子眼裏,憋得是臉色漲紅。
張氏說的事實,她無法反駁,柳安雅的那句話直接把蘇靈珊推到了懸崖邊,實在難以拉回來。可當時引柳安雅這般說的是蘇子衿,若不是蘇子衿一開始就故意和柳安雅賭了那個承諾,又怎麼會能逼迫柳安雅爲了自保不得不那麼說。
一想到自己又被蘇子衿算計了,還吃了這麼大的虧,更是心氣不順,怒意濃濃的眼眸也不由得轉向蘇子衿。
見老夫人的視線轉向蘇子衿,一直未說話的太夫人手緊握了幾分,將手中的柺杖向地下一杵,在石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吵來吵去,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