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陰沉,周身散發出的氣場陰鷙恐怖。
陸北川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要不然安夏當初也不會相信只要還上他提出的兩千萬就能離婚獲得自由的話。
可沒想到……
他居然一反常態,都不在意自己臉面的反悔了。
陸北川一言不發,雙眼緊緊地盯着她。安夏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也懶得跟他浪費口舌,起身直接往大門走。
說不通她還不能直接走了?
陸北川氣定神閒地坐在原位,沒有起身去攔,暗色的眸裏揣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安夏走到門口按下把手就要出去,可把手卻紋絲不動,再用力也還是如此。
安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陸北川把門反鎖了?!
“讓你住在外面是讓你惦記在天竺苑的好,不是讓你鐵了心要往外飛的。”
陸北川幽幽靠近。
“你的心思太野了,該搬回來好好收收心了。”
安夏回頭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你要囚禁我?”
打死她都沒想到強制愛這種劇情會發生在她和陸北川身上。
“不算。只是讓你在家好好閉門思過幾天。”
陸北川眸中含着冰冷的笑凝着她。
“但如果過了這幾天你的想法還是沒變,那可能就是囚禁了。”
安夏滿臉不可置信。
這狗屁說辭跟囚禁有什麼兩樣!
“你前兩年不是說想生孩子嗎?正好,這段時間我們可以計劃上了。奶奶一直等着。”陸北川垂眸邊整理着袖釦,邊兀自說道。
安夏捏緊了拳:“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安夏避開他直接往陽臺門去,後花園也能直通外面。
陸北川步伐瀟灑慢慢地跟着,一點不擔心。
安夏用力的推着陽臺推拉門,可情況跟大門一樣,紋絲不動。被陸北川鎖上了。
所有能通向外面的窗戶也是。全被陸北川從外面鎖上了。
安夏氣餒,一回頭又看到陸北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服的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
盯着被上了鎖的窗戶,安夏又氣又無力,忽地,腦袋裏閃過一道精光,安夏疾步下了樓,從儲藏間裏拎出把錘子。
陸北川掃到她手上的瞬間,臉色頓時冷下。
安夏以爲他是百密一疏,慌了,所以自信滿滿地走到陽臺的推拉門前,掄起錘子砸了上去。
可巨大的玻璃門上除了一點點細微的剮蹭以外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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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傻了。
“早知道你會這樣,這裏的所有玻璃我都換成了防彈玻璃。”
陸北川還慢吞吞地補上一句。
“加厚的。”
安夏:“……”
“就算你砸碎了玻璃出去了,外面還有保鏢,輕輕鬆鬆就能把你抓回來。”陸北川微微俯下身,從安夏手裏抽走那把錘子。
視線落下的瞬間就看到她紅腫的手心。
她是真想從這離開,也是使了大勁的,玻璃毫髮無損,但反作用力把她的手震得不輕。
陸北川握住她的手腕,把人輕輕往身邊一扯。
垂眸,對上女人怒氣滿滿的圓眸。
裏頭燃燒的火氣真是恨不得把他吞噬。
“你還是好好待在這繼續做好你的陸太太比較好。”
安夏發狠地撤走自己的手。
“那我寧願去死。”
安夏氣的發抖。肩頭一個勁地聳動着。胸腔也隨着加重的呼吸起伏的厲害。小腹一個勁地抽痛。
但快要被氣昏頭的她對此渾然不覺。
只想掐死陸北川。
陸北川下頜繃緊了一瞬,轉頭冷笑了聲,被氣得,又扭回頭,視線暗沉。
“我已經讓急救醫生住進隔壁的別墅,還在裏面搭了間手術室。你要是尋短見,分分鐘就能把你救回來。你死的了?”
安夏震驚到無語。
“瘋子!”
“知道我是瘋子當初就別招惹我。”陸北川再次抓起安夏的手腕:“別忘了,當年在湖邊,是你要拉住我的。既然決定要拉住我,那你就別放手。”
十年前,安夏第一次在陸家老宅的荷花池邊見到了陸北川。
才上高中的人本該是最青春活潑的年紀,可他卻被濃重的烏雲包裹着,死氣沉沉,彷彿身上壓着千萬斤巨石。
可又看着那麼輕,那麼飄,好像一陣微風吹過都能把他給刮進那池塘裏。
當年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衝動,促使着安夏連父親的叮囑都忘了,用盡全身的力氣飛快地跑向陸北川,把他拉住。
“別跳!”
“裏面的水很冰的!你要是現在跳下去游泳很冷的!”
很幼稚的想法,很幼稚地發言,陸北川根本不屑一顧,甚至還嫌棄得要命,毫不留情地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十歲的安夏因爲常年喫不飽飯,營養不良導致身高體重都比同齡人要偏小偏低。
小小一隻,又被當時已經一米八高的陸北川不留情地那麼一甩,差點沒直接飛出去,摔在了地上,膝蓋直接磨破。鮮紅的血絲從傷口一點點地透出來。
可她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上去拉住陸北川的手。
甚至還能聰明反應快到從剛剛那一摔裏總結出教訓,整個人像只長臂娃娃似的雙手僅僅的抱着陸北川的胳膊吊着他,用自己的重量拖住他。
“你能不能別煩我。”陸北川被煩的也快沒了脾氣。
“那你別跳我就不煩你。”安夏年紀小但也固執,就是不鬆手。
也不管跟這個人才第一次見面,跟他壓根就不熟。
“你哪來的膽子敢管我的事?”
“老天爺給的膽子。”
小孩說出的話總是天馬行空又無厘頭。
“老天爺說只要你跟我下來,他就賞我一瓶AD鈣。所以爲了我的AD鈣,你必須下來。”
陸北川有點被小姑娘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厚臉皮給驚到了。
“你知道這樣隨隨便便管別人閒事是什麼下場嗎?”
小姑娘年紀小,根本聽不出陸北川話裏的威脅。就算感受到了,小孩子也並不在意地直接拋之腦後。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跳下去了我的AD鈣就沒了。”
她對一瓶根本就不存在的酸奶固執得很。
但不管怎麼樣,抓着他的手從來就沒有松過,都緊張的冒汗了,有些打滑了,她也還是牢牢抓着。
陸北川看着她:“你確定要這樣一直抓着我不放?”
安夏:“不放!我永遠都不會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