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這禁沈藝彤的足是禁得徹底,派了四個婆子守住沁嬌院的院門,別說是沈藝彤,就是露芝,綠荷,乃至王婆子和她這一房的人都不許邁步院門半步。
這忠心表得,沈藝彤覺得沈丞相也是很努力了。
不過說起來沈丞相這個丞相做得也有些憋屈,雖說他貴爲丞相,但是東月國可不止他一個丞相,東月共有三個丞相,分中,左,右。
中自然是最高的了,右爲主,左爲副,沈丞相就是這個副。
而且沈丞相是寒門子弟藉着當初沈藝彤母族的東風上來的,母族敗落,他自己又沒有一個大家族支撐,真正要論起來,有時候還不比不過一個尚書。
所以,如今沈丞相沒有了顧燁老丈人這一層身份,更是根基漂浮,又不敢得罪顧明淵,能做的就只有在這點上做到極致了。
雖然被禁足了,但目前來說對於沈藝彤倒是好事一件,至少那些煩人的事不會透進來,她可以趁着外面紛亂的時候偷得一日閒,好好的養精蓄銳一番。
可惜,這內宅之中,到底有人不想她那麼安逸。
才安穩得兩日,許如眉就求得了沈丞相的許,大中午的,頂着太陽就來了,走得額頭都全是汗。
“孃的彤兒啊,這幾日可有受苦啊?”一進門,這人還沒走近,話就先膩味起來了。
激得沈藝彤是一身的雞皮疙瘩,剛剛喫下去的午膳差點沒給吐出來。
吞了一口唾沫,調整了情緒沈藝彤才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委屈的迎上前抱怨:“娘怎麼纔來,我這天天悶在房裏,都快悶死了,您求過爹了嗎?爹肯放我出去了嗎?”
“可憐的彤兒,瞧着這幾日都給悶瘦。”握着沈藝彤明明長了點肉的手,許如眉眼也不眨的說着瞎話。“娘去求過你爹了,可你這次實在把你爹惹得太生氣了,說什麼都不放你,娘也是說了兩日/你爹才許我來看你的。”
“我也沒做什麼啊,爹爲何這樣生氣,我與四殿下和離的時候,爹都沒有如此。”沈藝彤一裝到底的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氣哼哼的坐在軟塌上。
“傻孩子,你這事可比和離還嚴重呢。”許如眉追着走上前來,和沈藝彤相鄰而坐,拍着她的腿嘆了口氣道:“那明王是什麼人啊,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你和他扯上了關係,那就是連同咱們丞相府一道和他扯上了關係了,你說,你爹能不生氣嗎,這要是一個不好,皇上認爲你爹和明王之間有所牽連咱們一家可就完了。”
“司馬昭之心?明王有什麼心思啊?娘,我怎麼不知道?你說清楚些,怎麼會這樣嚴重呢。”沈藝彤一臉不懂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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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追問,把許如眉給問的退縮了回去。
她不過就是順口把這件事說的嚴重點,好套出沈藝彤的話來,哪裏想到她會追問呢。
雖說顧明淵這次回京是個什麼心思,這京都城裏的人都心裏有一把秤,可誰又敢說出來呢。
“你不懂,這事娘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只要知曉,你這次真的闖了大禍了就是了,你爹最近因爲你這事忙得這幾日回府就悶在書房裏呢,你啊,老實和娘說,你和那明王到底怎麼一回事,娘纔好再去爲你求求情。”
這許如眉三句話都不離顧明淵,沈藝彤心裏有些狐疑。
她和顧明淵之間有沒有關係這和許如眉甚至和沈顏熙來說都沒有什麼必要的關係所在,她們現在專注的應該是怎麼讓沈顏熙能夠早日嫁入四皇子府去,而不是在這件事上來在意。
別說她和顧明淵沒有關係,就是有這不也該是她們樂見的嗎,她越是和顧明淵有牽扯,沈丞相就越恨她,越是急着要把沈顏熙嫁給顧燁來穩固地位,她們不該插手這事纔對的。
可偏偏不按常理來。
但許如眉和沈顏熙不是顧明淵那種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亂出牌還能成局的,必然是之間都有所牽連的,和保郭姨娘一樣。
只是,到現在還無法抓住那個點。
不過既然許如眉送上門來了,她也不介意反套路的套一套她的話。
“哎呀,娘啊,我和那明王能有什麼關係啊,我和他見都沒見過幾面,說到底還不是因爲沒有銀子嘛,上次不和娘您說了嗎,我那鋪子需要銀子,我正發愁明王就來了,說和我合夥,有銀子來,我當然就同意了啊,我哪裏知道會這樣。”
沈藝彤一臉我不清楚,我哪裏知道,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無辜臉看着許如眉,讓許如眉裝作擔憂的表情都有些撐不住了。
她這幾日想過,這沈藝彤好似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還深想這裏面是不是還有些什麼彎彎道道的,沒想到如此的簡單,蠢鈍。
不過倒也是沈藝彤做得出來的事情。
“娘啊,我的嫁妝您弄得怎麼樣了,您把銀子換出來,我有了銀子我就還給明王,和他斷了合作,這般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沈藝彤話鋒一轉,雙眸滿是期許的看着許如眉。
彷彿在說,都這麼久了,你怎麼也該換了一點銀子出來了吧。
沈藝彤不提起這事,許如眉是早就已經忘了,一想這時間,她確實也不好推,否者這丫頭萬一拿起脾氣來,後面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換是換出來些了,可你也知曉,這東西要一點點的拿出來,換銀子也不容易,娘這些天就給你換了兩百兩出來。”許如眉摸索着從袖袋裏拿出兩張銀票來遞給沈藝彤。
“這是換了哪些東西啊,娘寫下來,我一會讓綠荷去對冊子。”沈藝彤伸手就把銀票拿了過來,也不嫌棄她少。
“娘記不得了,好像就是什麼琺琅鏡和什麼花瓶吧。”許如眉哪裏記得她的那些嫁妝裏有什麼,隨口打哈哈。
“是翡翠琺琅鏡和白玉淨花瓶吧。”
“好像是。”沈藝彤一提醒,許如眉就連連點頭。
“露芝,拿紙筆來,讓娘寫下,省得一會我給忘了。”許如眉一點頭,沈藝彤就立即喚露芝。
露芝手腳麻利,兩步上前取了紙筆就送上來。
“你都知曉是什麼東西,還寫下來做什麼。”看着這紙筆,許如眉有些膈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娘您還不知道我嗎,說不定一轉頭就給忘記了,還是寫下來的好,把名字和銀子多少都寫下來,日後忘了也好拿出來對對,不然時間長了,有哪裏劃錯了,就麻煩了。”
見沈藝彤這樣堅持,許如眉覺得也不好推了,反正再過些日子這丫頭就一命嗚呼了,懶得和她計較,索性就依着她。
這般想着,許如眉也不多想,接過筆就在紙上寫下那兩個東西的名字和銀錢。
看着許如眉字落成,沈藝彤嘴角不動聲色的揚起了一點點,這下,她要的證據算是到手了,就等着適當的時機拿出來用了。
“行了,拿去吧。”收了筆,許如眉轉手把筆遞還給露芝,擡起眸來抿了抿脣,似躊躇了一會才道:“彤兒啊,還有一件事,娘想要問問你。”
“何事?娘問就是了。”沈藝彤一臉乖巧,證據已經到手了,她不介意多聊聊。
“若是讓你去給四殿下賠禮道歉,你可願意啊?”許如眉小心翼翼的問,並沒有按着沈顏熙吩咐的直說。
“讓我去給四殿下賠禮道歉?”沈藝彤這倒是嚇了一跳,許如眉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幫她出謀劃策?讓她去和顧燁之間緩解?搞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