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才人住在冰泉宮的西偏殿裏,當日的下午,紫秋和劉美人現在的貼身宮女清露一起去給孟才人送賞賜。
兩人剛剛走到門口,看到了皇后身邊的佩華帶着幾個小宮女從裏面出來。
“佩華姐姐。”兩人很客氣的叫了一句。
佩華對着她們點頭,“還真是巧了,我還要去別的小主那裏呢,就不和你們多說了。”
紫秋看着佩華離開的背影,什麼巧了,她就是看準了時間過來的。
二人進了西偏殿,孟才人正坐在軟榻上喝茶。
“奴婢參見孟小主,這是我們賢妃娘娘上次給孟小主的兩匹料子,可都是新進貢的,也就是孟小主您,換成別人,我們娘娘還真的捨不得呢。”紫秋說着,將自己手裏的托盤遞給了孟才人的貼身宮女。
孟才人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笑容,“那可真的是多謝賢妃姐姐了,改日一定親自去謝恩。”
清露也把自己手裏的賞賜給了孟才人的宮女,陪着笑,“等着三公主殿下痊癒了,一定請孟小主過去,賢妃娘娘和我們小主可都盼着呢。”
孟才人微微點頭,對於清露,顯然是沒有那麼的熱情。
紫秋當着孟才人的面,扯了一下清露的衣衫,示意她不要在意,隨後對着孟才人行了一禮,“那奴婢們就不打擾孟小主休息了,還要去御前給陛下送些喫食呢。”
孟才人一聽這個,來了精神,“姑娘留步,我初到宮中,還不知道陛下有什麼習慣,喜歡喫什麼,還希望姑娘指點一二。”
紫秋想了想,“別的奴婢真的不好說,就是陛下喜歡喝羊肉湯,特別是那種味道很重的,小主若是最近給陛下送喫食的話,一定要給陛下親自送進去纔行,這小南子當差一直是毛毛躁躁的,李公公差事兒多,經常忘了端給陛下,哪裏會有小主親自端進去的,讓陛下進的舒服呢。”
孟才人聽了這話,心裏彷彿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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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秋拉着清露的手離開了冰泉宮,跑了很久才停下來笑出聲來。
“紫秋姐姐,我真的佩服你的這張嘴,越來越厲害了。”
紫秋看着冰泉宮的方向,不屑的哼了一聲,“這都是主子的主意,讓她孟氏嘴上沒個把門的,在主子和皇后娘娘面前放肆算什麼,真的有能耐去御前放肆啊。”
“走吧,去華陽宮給昭媛娘娘請個安,順便去給方小主送些賞賜。”
清露和紫秋並排着走,笑道,“我們看看,等從華陽宮回來的時候,能不能趕上這一出好戲。”
紫秋搖搖頭,“畢竟這羊湯不好做,沒準兒咱們真的趕不上呢。”
那日傍晚,孟才人穿着一身粉色的宮裝,端着一碗羊肉湯去了養心殿。
彼時胤德帝剛剛召見完大臣,正在殿內批奏摺。
李福海去送那些大臣,傳胤德帝口諭了,不在養心殿。
養心殿門口,是小南子在守着,看到孟才人走近,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子羊肉湯的味道。
雖然小南子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最喜歡什麼,但知道他最聞不得的就是羊肉湯的味道。
陛下登基那年,御膳房總管爲了巴結陛下,特意熬了羊肉湯端到御前,結果被杖斃了。
小南子怕得不行,趕緊小跑着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奴才給小主請安,奴才眼拙,不知小主是?”
“我們小主是孟才人。”孟才人身邊的宮女說道。
小南子陪着笑,“奴才小南子見過孟小主,衝撞孟小主,還請小主恕罪。”
“小南子公公快起來,本小主剛剛入宮,公公不識得也是正常的。”孟才人說道。
小南子起身後,一臉爲難的說,“孟小主,陛下在忙着,實在是沒空見您,您先請回吧,”
聞言,孟才人變了臉色,“公公,本小主是來給陛下送些羊肉湯的,進去奉給陛下就出來,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看着孟才人擡腳就往裏面走,小南子嚇得直接撲倒在孟才人面前,“陛下在處理朝政,萬萬叨擾不得,還請孟小主可憐可憐奴才。”
孟才人還沒有意識到什麼,繼續往前走。
小南子急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停的磕頭道,“陛下不喜歡這個味兒,還請小主回去。”
孟才人真的氣急了,居然踹了小南子一腳,“毛毛躁躁的,攔着本小主做什麼?”
小南子自然是喫痛,孟才人自己也是一個踉蹌,居然直接把那羊肉湯打翻在地。
養心殿外瞬間一股濃濃的羊肉味,嚇得外面守着的宮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李福海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快步上前對着孟才人行了個禮,“奴才李福海見過孟小主,底下的人不會當差,還請小主消消氣,有什麼事兒,同奴才說。”
孟才人略有委屈的說,“李公公,本小主給陛下做的羊肉湯,被這個狗奴才打翻了,李公公覺得,這事兒怎麼辦纔好?”
“這小南子是奴才的徒弟,更是御前的人,還是奴才親自調教吧,孟小主要不先回去?”李福海面上客氣,心裏不知道怎麼記恨孟氏。
小南子跟着他這麼多年,他都沒捨得這麼踹過。
“李公公,本小主覺得,這件事兒還得請陛下處理。”
“吵什麼?”殿內,胤德帝摔了奏摺,一聽就是怒了。
李福海給幾個小內侍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攔下了孟才人,自己端了一盞濃茶進去。
“什麼味兒?”殿門一打開,胤德帝聞到了羊肉湯味,覺得甚是難受。
李福海快走幾步,將茶盞小心翼翼的放到胤德帝手邊,“陛下,您先喝口茶。”
“說!”胤德帝端起茶盞,呷了幾口,臉色還是不太好。
李福海不敢怠慢,把剛剛發生了什麼,都告訴了胤德帝,畢竟他看得清楚。
“這新進宮的嬪妃,規矩還是欠些。”胤德帝淡聲說道。
李福海雙手接過胤德帝手裏的茶盞,輕輕放到御案上,請罪道,“這事兒都怪奴才,沒有教好自個兒的徒弟,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說着,跪在胤德帝腳前,重重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