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白禮桉眼圈泛紅,像是剛哭過。
她比前些日子又清瘦了不少,沒有妝容的修飾,面色蒼白又憔悴,整個人看起來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所以,陸遲淵這句冷冰冰的話語,一下子就把她的淚水引了出來。
“阿淵哥哥……”
短短四個字的光景,豆大的淚珠已經連成了珠串,白禮桉泣不成聲:
“我都知道了……”
陸遲淵一愣,反應過來什麼,忙起身。
“他們說,我明天就要準備化療了……倒時候我的頭髮會掉光,會徹底變成一個醜八怪……我……”
陸遲淵眉頭禁了緊,他上前,輕輕扶住白禮桉的肩頭。
“你不要怕,化療只是個過程……”
陸遲淵話沒還說完,白禮桉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這一次,陸遲淵沒有遲疑,很快就把人推開。
他後退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才繼續着剛纔的話往下說:
“我已經和李斯特教授取得了聯繫,最晚月底他就會來南城,親自爲你治療,你儘管放心,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把你治好,但也僅此而已。”
“阿淵哥哥……”
白禮桉搖着頭,不想聽陸遲淵再說下去,她抓住衣釦用力的一扯,連衣裙便順着她的身體滑落直至腳底,裙子之下的她竟未着寸縷,此刻就這麼光溜溜的立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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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淵哥哥,我哥臨終前你是怎麼答應他的,你都忘了嗎?”
……
時夏這邊,她掛斷和譚明的電話後,就一刻不停的鑽進了廚房。
她從小和時言相依爲命,生活技能沒少學,做菜正是她拿手的技能之一。
剛和陸遲淵結婚那會兒,她沒少給他做過菜,陸遲淵雖然狗嘴吐不出個象牙,從不誇讚,但每次都喫個精光,顯然是喜歡的。
只是後來陸遲淵鮮少回家,她時常忙活一下午,最後只能花好幾天時間,和傭人一起把菜喫完,漸漸的也就不做了。
她大概是腦子抽了,才說要帶飯去陸氏,可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再想想宋雙雙勸她時說的那些陸遲淵的優點,她又覺得,如果能夠讓兩個人有個機會好好坐下來談,花時間做幾個菜也是值得的。
做菜花了些時間,再加上卓然公寓到陸氏還要坐半個小時的地鐵,趕到陸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
員工門早已經下班回家,只有23層的總裁辦公室還亮着燈。
辦公室的門開着,似乎隱約能聽見白禮桉的聲音,時夏還以爲是自己幻聽,沒想到剛走到門前,看見就是這樣的畫面:
白禮桉脫掉裙子,赤裸的立在陸遲淵的面前。
像是有什麼“轟”的一下從腦子裏炸開,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不知道是怎麼從走到電梯,又是怎麼從陸氏集團走出來的,她漫無目的的沿着道路走着,直到風吹過來,臉上泛起絲絲的涼意,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滑落成行。
……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陸遲淵脫下外套,罩在白禮桉的身上,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白禮桉情緒有些崩潰,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尖聲質問:“你答應過我哥哥的,你答應過他你會照顧我!”
“是,我答應過,我會代替阿洵,把你當做親妹妹來照顧。”
此刻的白禮桉已經徹底的失去理智,她一邊撕扯身上的外套,一邊大聲的哭喊:“我不要當什麼親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
可男人卻絲毫沒有鬆動,她扯開他就重新給她披上,直到他冷冷的話語從耳邊響起,白禮桉的情緒才逐漸緩和下來。
他說:“穿好衣服,阿洵的妹妹不會這般不自重的。”
陸遲淵剛把白禮桉送回病房,黎曼枝就匆匆的趕來。
“桉桉明天就要開始化療了,伯母有時間的話,儘量多陪陪她,她情緒不穩定,這樣三天兩頭的從醫院跑出去,對她的病情非常不利。”
黎曼枝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陸遲淵話裏的意思。
可這段時間,她一邊要在家中想方設法的隱瞞白禮桉的病情,一邊還要張羅着找配型,也實在沒什麼時間來醫院。
除此之外,她還懷着讓白禮桉嫁進陸家的心思,本想借着生病的藉口增進兩人的糾纏,可沒想到今日來到病房,竟是這麼一番場面。
白禮桉背過身躺在病牀上,陸遲淵則和醫生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病房。
等病房裏只剩下黎曼枝和白禮桉的時候,她才走到病牀前。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鬧成這樣?”
白禮桉的眼淚就沒停,許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刻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他對我沒那個心思,我做不到……”
黎曼枝蹙眉;“怎麼做不到,你不是已經成功讓時夏跟陸遲淵提離婚了嗎?等他們一離婚,陸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時夏?和陸遲淵提離婚?”
白禮桉突然來了精神,從牀上坐了起來。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也太冒險了。”
黎曼枝的話語裏帶着一絲責備。
白禮桉低下了頭,有些氣惱道:“我其實只是想嚇嚇她,我沒想到,他們竟然真會把她丟下去……”
“錯。”黎曼枝打斷她的話,“今天這麼麻煩,就是當初處理不乾淨的結果。”
“媽,你的意思是……”
黎曼枝揚了揚眉,扶着白禮桉躺下,幫她蓋好棉被。
“你就好好休息,好好養病,接下來的事,媽幫你處理。”
……
陸遲淵走出醫院的時候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想起時夏說過要來公司找他,他又翻了翻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他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點開時夏的號碼撥了出去。
次時的時夏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個人發着呆,聽見手機響了,看見是陸遲淵,起初並不想接,但剛掛斷,男人又緊接着打來。
她嘆了口氣,才煩躁的把電話接起,很快狗男人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你在哪兒?”
“在家。”她睜眼說瞎話。
“……你不是說來公司找我?”
“太晚了,民政局都下班了,明天吧。”
“你來找我,是爲了讓我去民政局?”陸遲淵氣不打一處來。
“對啊,不然呢,還能爲了什麼?”
話音剛落,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手機裏傳出的“嘟…嘟…”的聲音,時夏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自從工作室恢復裝修,宋雙雙就取消了假期回公司繼續上班了。
她雖然已經提交了辭呈,但按照公司規定還需要再上班到月底,完成工作的交接。
所以這幾日,宋雙雙都是白天在公司上班,下了班再去工作室看看進度,然後纔回家。
宋雙雙回到公寓的時候,時夏正一個人坐在餐廳,喫着飯盒裏的飯菜。
她愣了一下,詢問道:“你不是去見陸遲淵了嗎,怎麼……”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時夏的眼淚就又落了下來。
以前她只是知道陸遲淵對白禮桉好,可她從沒有真的見到過他們之間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可今天不同,她親眼看到白禮桉脫光了身子站在陸遲淵的面前。
都是成年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猜都能知道。
那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那種疼痛,就像是有一雙粗糙的大手在用力的揉搓她的心臟,又悶又堵又痛又不甘心,然後是近乎絕望的失落。
宋雙雙被時夏嚇了一跳,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和陸遲淵有關,她緊緊抱住時夏,任由她埋在自己懷裏痛哭。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默契的沒再提起過陸遲淵,宋雙雙仍舊重複公司、工作室、家,三點一線的生活,時夏則拿起畫板開始畫稿。
這天,宋雙雙很晚纔回家,她滿臉疲憊,整個人看起來受盡了工作的磋磨。
“家裏有喫的嗎?我還沒喫飯。”
“有,給你留了飯。”時夏說着,起身去廚房熱飯菜。
宋雙雙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歪,重重嘆了口氣。
飯熱好,宋雙雙喫下大半碗,人才彷彿又重新活了過來。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jean嘛!她前段日子不是塌房了嘛,爲了挽回顏面,她老人家突然發微博,放出消息說自己受邀參加lona的設計師大賽。”
jean?秦珍珍?
時夏在宋雙雙的對面坐了下來,一邊幫她盛湯,一邊聽她吐槽。
“你知道問題的關鍵是什麼麼?那個設計師大賽是邀請制的,只有接到邀請的設計師才能參加比賽,而她根本就沒接到邀請!我們公司和她簽了營銷協議的,幫她洗白也在條款之內,上次幫她洗白已經花了上百萬的營銷經費,這次要是再塌房一次,我們公司肯定要虧大了!”
“那怎麼辦啊?”時夏皺了皺眉,問。
“所以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準備經費,等她塌房了,幫她繼續洗白,二就是幫她拿到比賽的入場資格……”
宋雙雙無力的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我看那個jean分明就是想逼我們主管動用公司的時尚資源,幫她找關係拿入場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