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顯白謙兄弟兩個一直感情很好,和黎蔓芝不同,白顯對什麼家族繼承人,什麼公司掌權人根本沒有興趣,出生在白家這樣的家庭,就算他一分錢不賺,分到的資產也足夠覆蓋他一生的富貴榮華。
白顯一直都對管理公司提不起興趣,因着白家大公子的身份才勉強唸了個金融專業,用他的話說,畢業的那一刻,學到的東西就都還給老師了。
倒是二弟白謙,在經商方面頗有頭腦,還在讀書的時候,白顯就沒少攛掇過二弟,讓他好好讀書,以後接手家裏生意,這樣父親就不會逼着他進公司了。
起初,他迫着白老爺子的壓力,還是去公司上了一年班的,那個導致時家破產的併購案之後,白顯陷入了極大的自責當中,便再不肯踏入公司一步。
其實白謙在米國的這些年,就算白老爺子放權給白顯,他也是不會接受的。
相比於承擔起整個白氏家族,他更樂於把時間留給自己的興趣愛好。
雖然他玩遊艇,玩跳傘,玩潛水,總是擺弄一些在白老爺子看來不務正業的事情,但二十年下來,他也逐漸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三年前,白顯剛剛昏迷不醒的那會兒,白謙替他打理公司時,意外的發現白顯的公司竟然也有了上百億的規模。
尤其是近幾年隨着生活壓力的增大,人們旅遊放鬆需求增多,跳傘和潛水一度成了網紅打卡項目,三年下來,公司的業績又翻了一倍。
只不過這些,黎蔓芝並不知曉。
白顯對黎蔓芝有諸多的不滿,黎蔓芝又何嘗不是對白顯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漠視和薄情。
以至於,她費盡心機爭奪白家家產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丈夫已經不聲不響的擁有了上百億資產的公司。
而這些,原本都可以是她的……
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藉着陸家的名頭躲在紐城,遲遲不敢歸來。
時夏在白顯的病牀前坐了一會兒,和他說了說近日白家的事,醫生特別交代過,家屬多在耳邊和病人說話,會有助於病人醒來。
等到差不多快到午飯時間時,時夏才起了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病房,穿過走廊往電梯間的方向走的時候,冷不丁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月的生活費什麼時候打來?”
這聲音怎麼這麼像白禮桉?
時夏頓下腳步,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了白禮桉。
只見她正靠在窗邊,朝着窗外的方向打着電話。
“才十萬?這麼點?要知道十萬塊錢都不夠一件禮服的錢……我不管,我要一百萬,今天晚上八點之前的必須打到我的卡上,不然我就問二叔要!”
大概是被對方拒絕了,白禮桉的聲音裏帶着煩躁。
“憑什麼不行啊,那是我二叔,我憑什麼不能問他要錢,再說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不給?真不知道你在犟什麼,我是白家人,憑什麼不能回去?白家的資產自然有我一份……等白禮臣長大?我勸你最好死了這份心,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材料,別說等到他十八歲了,就是到二十八歲三十八歲,他也一樣當不了什麼白家家主!”
白禮桉很是激動,直到對面電話都掛了,還低聲咒了一句。
“真是有病。”
說完,轉身的時候,冷不丁看見一米開外正看着自己的時夏,白禮桉被嚇了一跳,“啊”的驚呼出聲。
“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不友好的眼神快速在時夏身上上下掃過,緊接着一皺眉頭。
“你在偷聽我打電話?”
時夏有些無語:“偷聽你打電話,我還沒這麼閒。”
“還說你沒偷聽,都被我抓現行了!”
剛剛自己在電話裏說了什麼,白禮桉心裏是很清楚的。
她沒錢了。
事實上,自從黎蔓芝去了紐城,他們母子三人的日子就過的艱難了起來。
黎蔓芝手上的那點儲備金早就被周強掏走了大半,沒了白顯源源不斷的打錢,他們很快就把手上剩餘的那點錢也花了個精光。
如今母子三人全靠着黎蔓芝在國外的那兩比還在盈利的投資分紅過活。
那筆錢,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並不大。
覆蓋他們富足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可偏偏黎蔓芝和白禮桉都是極要面子的主,爲了和陸家保持緊密的聯繫,硬是在陸家的小區花費巨資租下了一整棟豪華的別墅,再加上白禮臣的高價學費,留給黎蔓芝和白禮桉的零花錢就沒剩多少了。
白禮桉本就好面子,最怕別人看出自己沒錢,更別說眼前的人是時夏了。
三年前,她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百億千金,上千萬的支票說開就開,更是樂於拿時夏那個不爭氣的賭徒爹出言嘲諷。
可三年過去了,如今的自己連一百萬的生活費都要不出,而眼前的時夏,不僅搖身一變有了和她一樣的白家千金身份,還創立了風靡歐美的時裝品牌,更是有着林氏這個強大的背景。
如今的兩人,身份地位已經徹底換了一遍。
這讓白禮桉如何接受?
“抓現行?白禮桉,你會不會太自戀了,你有什麼值得我偷聽的?”
時夏冷冷笑了笑,挑起眉頭看了過去。
白禮桉本就心虛,聽時夏這麼一說,頓時敏感起來。
“你敢嘲諷我?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是把?還真以爲自己是千金名媛了,你該不會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被時言賣給陸家的了吧!”
到底是堂姐妹,時夏本不想和白禮桉吵的那麼難看,奈何白禮桉轉挑她的痛點踩。
“我就是有幾個臭錢,就是了不起。”
這時,負責照顧白顯的護工從旁邊經過,護工認識時夏,弓了弓腰叫了聲:“大小姐。”
時夏當即從包裏掏出支票本,刷刷寫了幾筆後,撕下遞到護工面前。
“樊姐,這些年來,你照顧大伯辛苦了,這裏是一百萬,你拿去,算是我表達感謝的一點心意。”
護工受寵若驚。
“這錢我不能收,白總付了我工資的,照顧白先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拿着。”話是對護工說的,目光卻落在白禮桉的身上。
看見白禮桉那緊隨着支票的閃爍的眼神,時夏脣角一勾。
“畢竟,這對於我來着只是一筆小錢,根本不算什麼!“
時夏語調強硬,護工也不好推辭,再三感謝並表示自己一定好好照顧白顯後,收下支票離開。
白禮桉的臉都白了,她剛剛在電話裏問黎蔓芝要一百萬,時夏直接當場就給一個護工一百萬,她這不是故意羞辱自己是什麼?
“時夏,你不要太過分!”白禮桉幾乎是咬牙切齒,
“哦?我過分?我過分在哪兒了?”
時夏朝着護工離開的方向微微側頭。
“她是照顧大伯的護工,三年來日夜不休,把大伯照顧的極好,我發給她點獎金,就過分了?”
“你……”時夏的懟的白禮桉一時說不出話來。
只見她冷冷的挑了挑眉,學着剛剛白禮桉的動作,上下掃了白禮桉一圈後,纔開口道:
“倒是你這個女兒,在大伯植物人的三年裏,一次都不曾來探望過,和我相比,誰更過分?”
“我……”
白禮桉簡直都快被眼前的死女人給氣死了。
“你什麼?說啊?”
面對着時夏的咄咄逼問,白禮桉敗下陣來,煩躁的撇開眼神,道:
“我……我不是不想來,是我母親不讓……”
時夏聞言,不由皺了皺眉。
“爲什麼不讓?”
“我哪兒知道爲什麼不啊!我都煩死了!”
白禮桉有些暴躁。
白顯雖然和黎蔓芝夫妻不和,但對白禮桉和白禮臣,卻很是疼愛。
白禮桉從小也算是沐浴着父愛長大,後來大部分的零花錢也都是白顯給的。
這三年,她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回國,一是的確擔心白顯,二來也想回來問白家要些零花錢。
只不過這些,她是不會和時夏說的。
察覺到自己說多了話,白禮桉臉色一凜。
“你在套我話?”
時夏有些無語,她實在是懶得應對白禮桉這又心虛又敏感的神經,也學着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專門跑來套你的話。”
說着,她微微側身,朝着剛剛護工離開的方向指了指。
“大伯的病房就在前面,別走錯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完,不等白禮桉反應,就直接邁開了步子離開。
白禮桉又氣又急,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懟回去,畢竟白顯植物人的三年,她的的確確是一次都沒有來醫院探望過,若不是時夏的告知,她也的確不知道病房在哪間……
只能恨恨的看着時夏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才收回視線。
轉過身,朝着病房的方向邁出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
她緊鎖着眉頭,似乎猶豫了幾秒,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重新轉身。
同一時間,她掏出手機,快速的撥出一個號碼,待對方接通,她一邊走一邊對着手機道:
“之前說的那件事,還作數嗎?”
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白禮桉弧起脣角。
“好,我馬上到。”
然後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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