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姵裳本就在氣頭上。
再聽到那個名字,她更是怒火叢生。
她壓了壓心裏的火氣,努力讓語氣變得平和,“我這裏沒銀子了。”
嚴嬤嬤一身的恭敬,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她心裏氣不過,也不端着了,直接甩臉色,“既然如此,皇子妃日後恐怕是要跟着九皇子一起過苦日子咯,老奴就不打擾皇子妃休息了,先行告退。”
待人離開後。
月姵裳氣得直接掀翻了桌子。
“錢錢錢,就知道問我要錢,他給那個賤人花幾百兩銀子買項圈時,怎麼也不想想自己沒錢!”
月姵裳怒氣上頭。
她拿起手邊的花瓶,說一句話就砸一個。
聽到屋子裏的動靜。
桃竹嚇壞了。
趕緊衝進屋內,就見地上一片狼藉。
她來到主子身邊,拉住主子的胳膊,着急地說道,“小姐,您先消消氣,可別傷着肚裏的孩子。”
月姵裳卻是不領情。
她大手一揮,直接甩開了擋事的丫鬟。
桃竹一個不察,摔倒在地,手掌摁在碎片上,尖銳瞬間扎進她的掌心裏,痛得她齜牙咧嘴。
月姵裳還在發怒,直到鬧得累了,她才停下手裏的動作,卻發現肚子痛得厲害。
“啊,疼……”
桃竹見主子疼得臉色都發白了,她心裏一慌,顧不得自己手上有傷,趕緊扶着主子回了牀榻上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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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月姵裳的飯桌上。
早上是饅頭。
中午是饅頭。
晚上再看到饅頭時,她頓時惱了。
月姵裳直接摔了桌上的東西,提起裙襬就跑出了皇子府。
她要回家,只要回到家中,她就有大魚大肉吃了!
此時的她。
心裏面只有這一個念頭。
到達月府門口時。
天空的最後一絲餘暉已是落下。
整座府邸都陷入了靜謐中,好似熟睡的孩子般。
月姵裳看着緊閉的大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上前扣響了門環。
沉悶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梅氏聽聞月姵裳回來了。
她先是一愣,隨後還是讓人放她進來了。
月姵裳回府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月府上下。
消息流入月流鈴的耳中。
她喝茶的動作頓滯,眉眼微眯,心下劃過一絲冷笑。
看來——這人在皇子府終是待不下去了,想着回孃家求支援來了!
不過。
她曾經給過此人機會的,是此人自己作死不知珍惜。
那這次,便也怪不得她了!
素心聽了這消息,不滿地嘟噥道,“小姐,她還有臉回來呢,當初老爺夫人對她那麼好,她一點都不知感恩,現在皇子府受難了,倒是想起咱們月府來了。”
“不過夫人也是心善,怎的還會放她入府,也不知道她又要在月府如何作妖了——“
聽到素心這番言辭。
月流鈴輕聲失笑。
淡淡地說道,“她畢竟還是月府的人,母親怕是事情鬧得大了,說咱們月府不近人情,這纔會放她進來,不過嘛——”
“她這次回府,卻是蹊蹺。淺黛,你去打聽打聽,看她這次是爲何事回來的。”
“是,小姐。”
小半個時辰後。
淺黛回來了。
她的臉上隱隱掛笑,“小姐,打聽到了。”
見人回來。
月流鈴挑了挑好看的柳葉眉,示意丫鬟繼續說。
淺黛喝了杯茶水緩了緩,這纔開口繼續說道,“奴婢聽九皇子府的姐妹說,嚴嬤嬤最近總是問大小姐要錢,大小姐若是不給,就不給她好喫的,全是一些糟糠的菜式對付了事。”
“這不,昨兒嚴嬤嬤又問她要錢了,她直接不給,今兒嚴嬤嬤就給她上了一天的饅頭,她一時氣不過,就直接跑回孃家來了。”
得知是這個原因。
月流鈴櫻脣微彎,臉上的笑容拉扯更大。
她就知道,這九皇子府就是個無底洞,個個兒都想着到處薅銀子使。
從上到下都是蛀蟲!
這月姵裳倒貼撕了條口子,那些人就認定了要逮着她欺負。
待她身上的銀子都被薅完了,那些人就會拋棄她,讓她自生自滅。
在上一世,月流鈴便是此般模樣。
她沒想到,這一世的月姵裳倒是走了她的老路。
思及此。
她朝着一旁的丫鬟問道,“素心,大竈房可在準備晚膳了?”
素心趕緊恭敬地應了聲,“小姐,正在準備,不過因爲大小姐回來了,夫人讓竈房多備些菜,所以今兒的晚膳才遲了些。”
“那正好,你去告訴廚子,讓他們不用準備她的晚膳,給她一些饅頭便是了。”
“至於饅頭嘛……你親自給她送過去,告訴她,最近北方鬧災,到處都是可憐的流民,府上共情,不食葷腥。”
“是,小姐。”
素心明白小姐的意思。
趕緊轉身安排去了。
另一邊。
月姵裳聽到這樣的說辭,再看到來人是那個賤人身邊的丫鬟,她當即明白怎麼回事。
她氣得身子直髮抖,冷聲說道,“我肚子裏還有皇子府的骨肉,若是苦着他了,你們賠得起麼?”
被眼前的人威脅。
素心絲毫不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她淡淡地開口,“大小姐想要食葷腥,回九皇子府便是,何故要留在此處受苦。”
“老爺夫人善良,他們尚且如此喫食,莫非大小姐還要單獨開小竈不成?”
“你,你——”
月姵裳是萬萬沒料到。
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對她如此放肆,她氣得回了屋,準備等爹回來再告狀!
月生海回了月府。
聽聞大女兒回來了,還鬧着不喫晚膳。
他來不及換下官服,就轉身去了偏院。
月姵裳聽聞救星迴來了,眸子裏一亮。
她出了屋子,掏出錦帕就開始哭訴,“爹,您可算是回來了,方纔鈴兒她欺負我,讓人給我送了這些饅頭,還說什麼遠處鬧災府上共情不食葷腥,可是女兒肚子裏尚且還有擎郎的骨肉,不能喫得太差,否則會對胎兒有影響的。”
月生海原本還有些心疼這個女兒。
但聽到她後面這幾句話,還爲了腹中的胎兒。
他當時氣上頭,黑着臉罵道,“這是你自個活該!”
“當初我和你娘讓你放棄這個孩子,好好兒在月府待着,日後給你尋個好的夫婿,你偏不聽,現在吃了苦,才知道跑回來?”
“我月府,沒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丟下這句話。
月生海直接拂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