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記錄的婚禮團隊負責人緊緊跟在莊曉身邊,觀察着她的表情和目光着落點,做到儘可能周到、詳實的確認和解答。
同時,打量莊曉的目光也免不了好奇。
他們沒日沒夜地忙活了大半個月,這還是第一次和莊曉正面接觸,還沒見過對婚禮這麼不上心的準新娘呢。
在場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從業人員,見過的新娘,尤其是豪門婚禮的新娘,哪個不是苛刻到力求完美。
誰像這位莊小姐一樣,幾乎從不過問?
起初他們見時間如此倉促,還以爲也是灰姑娘嫁入豪門、豪門公子一時衝動的劇本,所以新娘在婚禮上沒什麼話語權。
畢竟劉助理說的需要十八個月準備的耗時三天的婚禮,那是正兒八經的豪門婚禮,都是強強聯合纔有的排場和規模,那些明星嫁入豪門可沒這樣的待遇。
可等他們見到規模浩大的團隊,得了屠衍一句“沒有預算”的預算,每個人都明白,這是一場沒有上限的奢華婚禮,都繃緊了神經,生怕有一點點的不完美。
也明白了,準新娘不是不操心,而是真的不用操心。
畢竟什麼都是最好的,無論哪個環節。
都是最好的東西擺在她面前,等她點頭。
等見識過了新娘數十套均價近百萬的禮服,和動輒幾個億的珠寶首飾之後,對這個新娘的好奇和豔羨就更強了。
聽沈夫人的意思,屠總結婚,父母的彩禮陪嫁更是無數。
今天見到莊曉本人,纔算是知道什麼叫美色惑人。
這準新娘站在鮮花簇旁,展顏一笑,真有叫百花失色的魔力。
作爲經驗老道的從業者,她難得的感到緊張。
好在,莊曉並不是苛刻的人,掃過兩眼,覺得色調和諧、氛圍溫馨就夠了,當即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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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衆人大鬆一口氣時,屠衍端了溏心榴蓮酥過來,遞給莊曉的同時,問起莊曉的意見。
“我看着都挺好的。”莊曉接過,誇了句好喫,“阿姨的手藝比買的還好喫呢。”
屠衍立刻道:“那我把人要過來,專門給你……”
“別!”莊曉趕緊打住,她都聽管家說起過,這幾個廚師都是跟了沈玉華十幾年的,“這也不能天天喫,咱們偶爾回來看看爸媽,一樣能喫到。”
聽見莊曉稱呼沈玉華和屠森爸媽,屠衍微微勾了勾嘴角,手習慣性去攬莊曉的腰,“我聽你的。”
說着,屠衍的目光掃向了搭建好的婚禮餐桌模板,緩緩移動視線。
劉助理心裏地警鈴一下子就拉響了,莊小姐是好說話,可屠衍的吹毛求疵是很可怕的。
果然,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屠衍將婚禮三天的三套方案一一挑揀,有的甚至被完全推翻。
最後神色冷峻撂下一句,“我不要穩妥,我要完美。”
“……和唯一。”說起這句話,屠衍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莊曉的側顏。
他要一個能與愛妻相稱的婚禮,不惜預算。
“還有。”屠衍定睛看向餐桌花束裏的粉色玫瑰,“我不喜歡朱麗葉玫瑰,儘量別用。”
劉助理和莊曉聽到這個名稱,都看了過來。
劉助理表示理解,雖然名貴,但應該沒有人想在婚禮現場看到別的追求者送給妻子的花種。
策劃人員可以不問緣由,但需要新的方向,“那……屠太太和屠總有屬意的花嗎?”
萬事不過問的莊曉聽這麼一問,倒是想起了向日葵。
不等她說出口,屠衍先給出了答案,“我太太欣賞向日葵的生命力。”
莊曉有點驚訝地望向屠衍,後者同她相視一笑,繼續道:“她喜歡最重要,至於我……紅玫瑰吧。”
這倒是出乎幾人的預料,紅玫瑰普及範圍太大了,也沒有什麼罕見的名貴品種,不足以彰顯身份。此外,濃豔的顏色在大範圍的搭配上難度很大,極容易流入庸俗。
更重要的是,這樣熾烈搶眼的花卉,太容易喧賓奪主了。
種種原因,讓紅玫瑰雖然有愛情之花的名頭,卻很少在婚慶中大量使用。
而且……看着一身冷酷禁慾氣息的屠衍,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喜歡紅玫瑰。
屠衍似乎也讀懂了別人的意思,輕笑一聲,“紅玫瑰算是我與愛人的定情之花。”
“當年曉曉送我的第一束花就是紅玫瑰,九十九朵。”語氣中的炫耀和得意溢於言表。
在場都是人精,婚慶負責人立刻附和道:“尊夫人真是愛極了屠總,屠太太坦率大氣,屠總情深義重,二人兩心相許真令人羨慕。”
劉助理默默比了一個大拇指,心中感嘆,不愧是做這一行的,瞧瞧這誇的,都不帶重複的,就是專業。
屠衍笑容更深,含笑望着莊曉,“你看看你,傻乎乎的,婚禮都不上心……”
婚禮負責人看着這對未婚夫妻進屋的背影,有些犯愁,這兩種個人特質極強的花提出來,整個規劃的難度就大多了。
……
無論多麼繁瑣,在屠衍的滿心期待和鈔能力下,令莊曉心中糾結的婚禮還是到了。
爲了完美,比屠衍預期的一個月多了六天,正好是週六。
按照豪門婚禮的慣例,辦了三天,第一天是兩位新人家族親戚,當然,莊曉實在是沒什麼親戚,基本上屠衍的親戚,即便如此,規模也不容小覷。
第二天是雙方生意場上的朋友以及社會名流,這一場是人數最多的,別說屠衍,就連屠森和沈玉華都忙的腳不沾地,一天下來,被屠衍牽着的莊曉臉都要笑僵了。
當天晚上,莊曉禮服都顧得上換,一進臥室就仰躺在牀上,長長舒了口氣,眼皮打架,最終還是被難以抵禦的疲憊拖進了黑暗。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是被腳上傳來的觸感鬧醒的。
睜開眼,屠衍單膝蹲在地上,已經替她將高跟鞋脫了,“吵醒你了?”
莊曉望着他在昏暗光線下熠熠生輝的眸子,沒由來的心中一蕩,伸長手臂。
屠衍去拉她的手,卻被莊曉錯開,望着莊曉抖落着的手指,只得站起身,探身過去,“小祖宗,又怎麼……”
來不及說完,莊曉光裸的手臂就勾上了他的後頸。
隨後人高馬大的屠衍就被這條纖弱的手輕而易舉地拽倒了,一記親吻落在了脣上。
在屠衍有點懵逼的目光下,莊曉眉眼彎彎,“今天看你特別順眼,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