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也全部都凝固住了。
他站在車外，她坐在車裏，彼此凝望着，足有一分鐘，秦鳶方纔從另一邊下了車。
她故意走的很快，完全將韓墨當成了洪水猛獸。
韓墨跟在她的身後，腳步沉穩。
電梯遲遲未到，她甚至害怕跟韓墨一塊搭乘電梯，最後，走進了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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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墨沒有找她，可秦鳶的心瘋狂跳動，好像隨時都能蹦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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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上了二樓，而後，走向電梯方向。
電梯門徐徐打開，看到韓墨那張嘴角含笑的臉，秦鳶向後猛地退了幾步。
“秦鳶，你怎麼了？”
她瘋了一般，撒腿就跑。
韓墨望着她那倉皇無措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她其實真的跟他的初戀很像，一雙眼睛乾淨澄澈，只不過，誰讓她愛的是厲司丞呢？
秦鳶下樓梯的時候，因爲太慌亂，直接踩空，滾落下去，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一點點的流下。
她抱緊自己，瑟瑟發抖。
有護工從這邊經過，見狀，急忙上前去。
“小姐，你沒事吧？”
秦鳶一張臉慘白如紙，額頭上的血看着異常刺目。
“我，我沒事！”
護工要扶她起來，卻被她避開。
“小姐，你頭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如果不趕快處理的話，可能會留疤！”
秦鳶如同沒有聽到，只是邁着沉重的腳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她眼眶泛酸，整個人被自責包圍着。
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厲司丞回了公寓。
公寓漆黑一片，他看了每個房間，都沒有找到秦鳶，不免擰起眉頭。
“秦鳶還在厲氏？”他打給了白濤。
“沒有！總裁夫人很早就走了！您不在厲氏的這段時間，她心神不寧，似乎很擔心您。”
聞言，厲司丞本不怎麼太好的心情竟然奇蹟般的好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霧霾天終於看到了一縷暖陽。
“嗯。”
他又撥了秦鳶的手機，依舊還是“嘟嘟”聲變成了機械的女聲。
厲司丞給她發了信息。
【你在哪裏？】
秦鳶枯坐在醫院花園的石凳上，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卻雙眼空洞，像一尊雕塑似的。
清潔工聽到聲音，來到她的身邊，說了一句：“姑娘，是家裏死人了吧？你節哀！畢竟，活着的人還要活着啊！你的手機響了。”
秦鳶沒有回答。
清潔工嘆息一聲，在手機又一次響起時，幫秦鳶接通。
“秦鳶，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在哪裏？”
語氣很衝，卻也掩不住的關心和擔憂。
“這位先生，您妻子好像受了什麼打擊，在醫院！額頭的血都凝固了！”
厲司丞瞳眸一黯，“在哪家醫院。”
一邊說着，一邊匆匆向着門外跑去。
他這一路瘋狂踩油門，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
“秦鳶！”
雖然已經可以想象到秦鳶的狀態必然不好，然而，真正看到，是真的被嚇到了。
清潔工就怕秦鳶做傻事，一直陪伴着她。
“你是電話裏的那位先生吧？”
“謝謝！”厲司丞從錢包裏拿出一沓大紅票，遞給她。
“不用，不用！這孩子，看着就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我看她頭上的傷挺嚇人的！”
“你還是拿着，畢竟，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
厲司丞蹲下來，眸光關切的看着秦鳶。
“秦鳶。”
他握住她的手時，還是被她手上的冰冷給驚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雙眸空洞，沒有回答。
“秦鳶！”他握着她的雙肩，很用力，“告訴我！不要讓我查。”
昨天看到厲博那樣，他心裏其實也很難受，總覺得應該珍惜眼前人。
“厲司丞！”
她的聲音很輕，顫抖的厲害。
“我在這裏！”他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溫柔和緩，生怕稍稍大一點點，就會嚇到了她。
“我如果做了什麼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厲司丞擰着眉，“你做了什麼事情？”
“我……”
手機響起，打斷了她。
厲司丞拍了拍她的手，“我先接電話。”
“嗯。”
“阿凱，已經找到了秦鳶！謝了。”
“那就好！”
厲司丞將手機收好，將秦鳶打橫抱起。
“抱緊我。”他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
眼睛泛紅，明顯哭過。
秦鳶抿脣，伸開手臂，緊緊的抱住他。
厲司丞抱着她進了醫院，讓醫生幫她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
“嘶——”
他眸光兇狠的瞪了一眼大夫。
大夫手抖的厲害。
這厲先生可真的是太嚇人了。
越是緊張，越是害怕，越是手抖。
厲司丞惱火，“你告訴我怎麼弄！”
大夫如蒙大赦，將東西給了厲司丞。
厲司丞一邊動作輕柔的幫她清理傷口，一邊給她呼呼。
“傷口有些深，又在外面暴露了這麼久，我建議還是打一針破傷風針。”
“需要縫針嗎？”厲司丞問。
“這倒不用。”
“那就打針！”
秦鳶用力抓着他的手。
他溫聲安撫她。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她對厲博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厚，不過，她心地善良，作爲兒媳婦，的確會來看望厲博。
但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他其實可以讓周文凱幫他查一下，但是，他更想秦鳶主動跟他說。
秦鳶咬着嘴脣，很用力，用力到，脣瓣被她咬破。
“秦鳶，你在做什麼？”
“厲司丞！”
“你說！”
“人做了虧心事，真的會噩夢不斷嗎？”
“傻瓜！”厲司丞嘆了口氣，“你覺得我是好人嗎？我噩夢不斷了嗎？”
他的眸光異常的真摯，可以讓她瞬間得到溫暖，瞬間忘記恐懼。
秦鳶抱住他，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眼眶泛酸，她努力的逼退淚水。
厲司丞沒有阻止她，甚至，他都沒有去安慰她不要難過，不要哭，只是抱着她的手臂不斷的用力，彷彿這樣就能夠給她溫暖，讓她感覺到勇氣。
他抱着她離開醫院，雖然已經很晚了，但還會有人經過。
秦鳶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太丟人了，放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