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幼淵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施展醫術。
爲了救他的孃親。
白幼淵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滋味。
他還太小,根本沒有辦法將孃親扶起來,只能一邊哭一邊道歉,然後一刻都不敢耽擱的處理藥材,止血上藥,又進行搶救。
幸好,這次溫芷柔也派了人來,所以和他一起,終於把孃親從鬼門關又拉了回來。
這兩次溫芷柔暗中幫忙,白綾稚都是沒有察覺的,她甚至不知道有溫芷柔的存在。
白幼淵不敢哭,他知道,眼淚對治病無濟於事。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才切切實實的明白,爲何孃親要忙的腳不沾地,努力建立自己的勢力了。
因爲真的太難了。
然後,他就得知,這一切都是計較雲若柳的女人搞的鬼,她想趁着蘇楮墨不在意的功夫,徹底了結了他的孃親,徹底除去這個禍患。
之後,她孃親就更忙了。
白幼淵當然明白,孃親不想坐以待斃,當時導致她被軟禁的罪魁禍首,雖然能朦朦朧朧的猜到,但沒有關鍵性證據,壓根沒辦法讓人相信。
白幼淵覺得,自己更像是個旁觀者。
孃親很忙,很累,卻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孃親。
即便忙的腳不沾地,也不忘了親手做飯給他喫。
孃親的聲音很溫柔,懷抱柔軟又溫暖。
她會把自己抱在懷裏,輕輕哄着他:“淵兒乖乖睡覺,孃親會一直陪着你的。”
白幼淵最喜歡孃親了,他喜歡緊緊地抱着她,聞着她身上讓人踏實的藥香氣,然後墜入夢鄉。
每一個有孃親的夜晚,他從來都不會做噩夢。
他本以爲,這樣軟禁的日子也挺好的,早晚有一日,孃親羽翼豐滿,他們就能離開,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孃親告訴她,她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持續一兩個月,然後把雲晴留下來照顧他。
她一個人走的。
白幼淵很想挽留,可孃親說,她需要去更遠的地方,爲他找能治心疾的藥。
東凌國沒有,那就去南風國碰碰運氣。
白幼淵沒有立場反駁她。
他知道,孃親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希望,所以他不能說出“不治了”這種賭氣的話。
兩個月的時間,他簡直度日如年。
沒有孃親,他也不肯早睡,有時候沒日沒夜的會搗鼓出一些毒藥,然後偷偷地溜出去,把這些毒藥撒進瑞王府人喝的水裏。
尤其是他那個便宜爹爹。
他爲了不讓人發現,做的毒藥都是完全驗不出來的。
他繼承了孃親的聰明才智,還天賦異稟的有一個敏銳的鼻子,所以配藥十分迅速。
雲晴知道他在做什麼,但也放任了他,甚至有時候海會幫忙投毒。
就這樣,他日日聽着那個便宜爹爹今日鬧肚子,明日頭暈眼花,後天又渾身疼。
他將自己能想到的折磨,幾乎肆無忌憚的在蘇楮墨身上試了個遍。
可他不解氣。
如果不是他,他孃親壓根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就不會爲了心疾跑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甚至……他都不會有心疾。
或者……不會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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