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江宜夕所料，齊褚寒拿到接骨膏之後，並沒有立刻就用在齊之軒的身上，畢竟一千五百萬兩，對齊家來說不算很大一筆銀子。
但是，這是他和齊之軒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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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希望接骨膏是有效的。
“你看看這藥膏可有用？”齊褚寒沒說這是接骨膏，只是讓江宜夕查看。
江宜夕接了過來，打開瓶子聞了聞，“乳香、鹿茸、三七、龍骨、麝香……都是珍貴藥材呢，大表哥這是要給二表哥斷骨重接了嗎？”
“此藥能治好軒哥兒的腿？”齊褚寒狐疑地問。
“自然沒那麼簡單，這藥是給斷骨腐肉所用的，二表哥如今腿骨早就癒合，若是要用此藥，除非將腿再次打斷重新接上，到時候再用此藥，自然能恢復如常。”江宜夕笑着說。
齊褚寒將藥拿了回來，端在手中沉思，“若是用在腐肉上的？”
“那就要將傷口上的壞肉割下，再敷上此藥重生新肉。”無論哪一種，都是刻骨鑽心的治療方式。
“這藥膏劑量足夠用在兩個人身上嗎？”齊褚寒問。
江宜夕看了一眼，“這是一人的劑量，若是用在兩人身上，怕是沒有那麼好的效果。”
齊褚寒聞言神色凝重，接骨膏要用在軒哥兒的腿上，還是他的舊傷上，這成了他要考慮的事情。
他自然希望齊之軒能恢復正常走路，但他的舊傷一直在折磨他的身子，他也想痊癒……
“上次讓你請小王爺引薦無顏神醫，小王爺是怎麼說的？”齊褚寒問。
“小王爺說，無顏神醫最近不想見任何人。”江宜夕說，“就算小王爺親自去請她，她也不會出現。”
齊褚寒眸色微冷，這個無顏神醫未免太心高氣傲了！
“你再試一試，無論要多少診金，我們齊家都給得起。”齊褚寒說。
“那……好吧。”江宜夕無奈地點頭。
過了兩天，齊褚寒還在等無顏神醫的消息，段氏那邊卻已經知道齊褚寒在拍賣園高價買下接骨膏的事了。
“侯爺買的接骨膏，是爲了軒哥兒吧？”段氏很激動興奮，如果兒子的腿能恢復正常，那就能去參加科舉，若是能中舉入仕就更好了。
齊二爺說，“那是自然，褚寒對家裏人都沒話說的。”
段氏心頭感激，來到上房正好見着齊褚寒在跟老夫人在說話。
同樣也是在說接骨膏的事，齊褚寒剛跟齊老夫人提起他自己的舊傷，齊老夫人沒有任何猶豫，自然覺得有藥應該先用在齊褚寒的身上。
“侯爺，軒哥兒的身子讓您費心了，還要花這麼多銀子替他買藥。”段氏看到齊褚寒，滿心地感激說道。
齊褚寒神色微微一變，“二嬸，你過獎了。”
“我早就聽說了，當時要拍下接骨膏的人不少，是你不惜代價買下來的，褚寒，你對二叔的大恩大德，二叔一定銘記在心。”齊二爺豪放地說道。
“……”齊褚寒在袖子裏的雙手捏緊，這要怎麼跟二叔開口，那接骨膏打算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齊老夫人嘆口氣，“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們商量這件事。”
段氏立刻端坐起來，認真地聽着齊老夫人說話。
“褚寒去詢問過宮裏的御醫，這接骨膏要用起來不容易，需要將長壞的骨頭重新打斷，再用上接骨膏才能治好，但如今擅長骨科的御醫去了後坪，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就怕別的大夫接骨手藝不好，到時候反而讓軒哥兒的腿變得更嚴重。”
“那……那怎麼辦？”段氏的臉色一白。
齊二爺說，“我們是跟無言御醫買的藥，不如請她來診治？”
齊褚寒臉色沉重地說，“我已經想盡辦法要請無顏神醫來給軒哥兒看病，但……他一直不肯出現。”
“我們有銀子，他還不要銀子？”段氏着急地叫道，要是軒哥兒的腿治不好，那他一輩子就毀了。
“褚寒已經讓人去打聽無顏神醫的下落，到時候親自去找他。”齊老夫人語氣嚴肅地開口，“只是這接骨膏不能長時間放着不用，我讓褚寒先用了。”
段氏一愣，“侯爺又沒斷骨瘸腿，怎麼用得着接骨膏？”
齊二爺也擡眸看向侄子，想知道他的腿有什麼毛病。
“接骨膏還有再造血肉的功效，褚寒後背的傷勢太重，雖然是癒合，但長了腐肉，一直都折磨着他的身體，周御醫看過了，可以將腐肉割除，再敷上接骨藥，到時候傷勢就能真正痊癒。”齊老夫人說。
段氏心底涌起一股邪火，陰陽怪氣地說道，“原來侯爺的接骨藥根本不是爲軒哥兒買的，那何必說得那麼好聽，早知如此，我們就親自去拍賣園買下這藥。”
齊二爺低聲呵斥，“別胡說八道。”
“老二媳婦，褚寒的確是爲軒哥兒買的，只是治療方法不易，若是貿然斷骨，將來接不上怎麼辦？”齊老夫人皺眉，就知道段氏肯定會誤會。
“母親，您也不必說了，總歸軒哥兒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段氏抹着眼淚，她竟真的相信齊褚寒那麼熱心要幫自家兒子。
一千五百萬兩的藥，怎麼捨得用在齊之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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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褚寒的臉色陰沉難看，“二嬸，你若是不信周御醫所說，那你去找個能接骨的大夫，就將接骨藥給軒哥兒用吧。”
“此話當真？”段氏挑眉問。
齊老夫人是親眼看到齊褚寒的傷勢，更是眼見他的臉色一日不如一日，身子骨差了許多，她很擔心繼續下去，大孫子會撐不住出事了。
“褚寒，你的身子纔是齊家之本。”齊老夫人說道。
段氏嗤笑一聲不說話了。
齊二爺也低下頭，“母親說的是。”
“二叔，齊家的男丁本來就不多，我同樣重視軒哥兒的前程。”齊褚寒對齊二爺說道，“這接骨藥你拿去吧，待我找到無顏神醫，會請他來給軒哥兒治病。”
段氏眼睛一亮要上前接藥。
齊二爺攔住了，“褚寒，聽老夫人的，你的傷勢還沒徹底好全，先治好你的身子再說，軒哥兒的腿……還能等得起。”
“！”段氏氣得臉色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