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顧硯辭嗓音微冷,“你往恬恬身上潑髒水的行爲,不止我母親看着生氣,我看着也氣不打一處來。”
林淺語氣染上疏離,不疾不徐說:“嗯,我行善積德,再不觸怒你和你母親。你要盡孝,要當偏聽偏信,信任妹妹的好哥哥,我成全你。咱倆離了婚,好哥哥好兒子隨你當。”
不等顧硯辭再說,林淺乾脆利落掛斷電話,又毫不猶豫地將甄苒電話拉進黑名單。
……
醫院病房裏,顧硯辭坐在陪護椅裏,修長雙腿前伸,仰頭盯着天花板,英挺劍眉緊蹙,漆黑眼底浮漾愁雲慘霧。
甄苒苦口婆心勸他,“離婚吧,你不爲恬恬考慮,總要爲後代考慮。母親蹲過監獄,會對子女造成怎樣的影響,你比我更爲清楚。”
顧硯辭眸光涌動,深思着問:“她蹲過監獄一事,你從何得知?”
甄苒心疼女兒,她怕顧硯辭得知實情後遷怒顧瑾瑜,刻意遮掩真相,“我親自調查得知的,咳,不調查,我都不知道,她有這麼個一輩子洗不掉,抹不去的人生污點。”
顧硯辭代林淺解釋,“不,那不是她的人生污點,是她的人生悲慘。她無罪,當年入獄,是受奸人陷害。”
甄苒擺了擺手,“管她有罪沒罪,她進過監獄是鐵打的事實。你身份不凡,顧家門第高貴,咱顧家有個刑滿釋放兒媳婦的消息傳出去,在豪門圈裏丟顏面哪。”
顧硯辭不假思索地說出應對之策,“刻意隱瞞,這消息傳不出去。至於你說的影響後代,天下道路千萬條,從政之路走不通,我的子女還有其他路途可走。”
他說來說去,意思無非就一個:他不離婚!
說了半不通,甄苒來氣,“逼我動怒是不?我忍無可忍了我,今天,我把話撂這,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你的逼迫沒用,”顧硯辭嗓音森涼表態,“我不離,我是成年人,《婚姻法》規定,我享有結婚自由權,離婚自由權。你要以親生母親身份干涉我婚姻,你先上書民法部,在《婚姻法》裏增加父母可支配子女婚姻條款。”
很有道理的一篇話,在甄苒聽來,純粹是無理取鬧。
“氣死我了你!”甄苒氣急敗壞,“說了半不通,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犟驢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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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消氣,”顧硯辭冷峻面色稍微緩和,“你看不慣她,以後我不帶她回老宅,讓她儘量迴避你就是。”
“這是見不見的問題嗎?”甄苒氣呼呼喊,“是她污衊恬恬的問題,一想起她說的那些話,我好想甩她兩耳光。妹妹愛慕親哥哥的渾話她都說得出,她素質去哪了?教養去哪了?”
顧硯辭沉默,心底暗自埋怨:淺淺,你糊塗,有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即可,在我母親面前說,你是自尋死路啊你。
病房之外,顧瑾瑜在門口站立許久。
顧硯辭所說,她悉數聽見。
顧瑾瑜心臟鈍痛,林淺已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甄苒施壓威逼,顧硯辭依舊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肯離婚。
說明什麼!
說明他深愛林淺。
她心底如打翻一鍋苦水,倒騰着不可名狀苦味。
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聲嘶力竭叫囂:顧硯辭,別愛她,愛我,你給我一分愛,我給你千分愛。
放在衣袋裏的手機震動幾下,顧瑾瑜掏出手機,一看屏幕,她心臟一緊。
她滿心傷感,剎那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怒不可遏憤怒,再加膽戰心驚惶恐。
那條新發來的短信,內容:#乖女兒,你上次給我的錢,我花完了,我在老地方等你,快快送錢來。#
……
從警局領到吳天理遺體後,林淺第一時間來到殯儀館。
她開了個豪華爐,火化吳天理遺體。
之所以選擇豪華爐,原因很簡單:豪華爐裏取出的骨灰,唯有火化者本人的骨灰。
挫骨揚灰這事兒,畢竟是個缺德事兒,林淺只想禍禍吳天理的骨灰,不願禍禍別人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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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番後,吳天理骨灰到手。
怎麼禍禍呢?自然是找個位於鄉下的廢棄旱廁,一丟了這。
吳天理作惡多端,死後就該與糞便蛆蟲爲伍。
……
鄉下,荒郊野外。
顧瑾瑜來到一處年久失修的民房,揚聲喊:“爸,我來了。”
一個禿腦門,模樣猥瑣,神色精明的中年男人,從屋子裏竄出。
“這次,帶了多少錢?”禿腦門伸出手,大模大樣要錢,“我跟你說,我最近養了好幾個漂亮妞,開銷大着呢,一點小錢滿足不了我。”
顧瑾瑜遞上支票,禿腦門一瞅,瞪圓金魚眼破口大罵,“一百五十萬,就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呢。太少了,最起碼要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我拿的出,可我不能一次性付給你。”顧瑾瑜耐心解釋,“我花費點小錢,我媽我哥不查賬,消費太高,他們要查賬,他們發現端倪揪出你,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一心想說服禿腦門,顧瑾瑜重點強調:“我媽最恨的就是你,她要知道,你還活着,我是你女兒,你這條命鐵定保不住。就連我,也要被她碎屍萬段。”
禿腦門一心想着多拿點錢,在小美人面前充大款,顧瑾瑜解釋,他聽都不帶聽。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要錢,只要錢。沒有錢,你拿你身上的好東西抵押。”禿腦門毫不客氣地摘下顧瑾瑜耳環,又擼掉她手腕上的手鐲,最後盯上她脖子上戴着的玫瑰項鍊。
“這項鍊一看就值很多錢,”禿腦門拉扯項鍊,試圖扯下,“給我!”
“不!”顧瑾瑜捂住脖子喊,“這條項鍊不能給你。”
確實不能給,她之前從林淺手裏拿到玫瑰項鍊,後來在顧硯辭勒令之下,她將項鍊放回隸屬林淺的首飾盒裏。
雖然當着顧硯辭的面放回去,顧瑾瑜獨自出門時,總是偷摸拿出項鍊戴上頸項。
顧硯辭親手挑選的項鍊,又是玫瑰吊墜,相當於愛情信物。
顧瑾瑜戴上它,攬鏡自照時,總會不自覺的沉浸於她擁有顧硯辭贈予的愛情信物的虛幻錯覺中……
話歸正題,項鍊讓顧瑾瑜產生美好錯覺還在其次,關鍵是,這條項鍊弄丟,她沒法對顧硯辭交代。
禿腦門鐵了心要拿到項鍊,見顧瑾瑜捂着脖子護住項鍊,他以爲,這條項鍊非常值錢。
“不給是吧?不給我硬搶!”禿腦門拽住顧瑾瑜頭髮,使出蠻力將她腦袋摜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