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遠看着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和顧清甜結婚之後,他每一天都在努力工作拼命加班,整夜在酒局上應酬,甚至喝到了胃出血。
可他一點都不覺得苦,因爲他想證明梁氏沒有顧氏的幫扶也可以穩步向前。
終於,他做到了。
他有了離婚的能力,顧清甜也在幾個月的寡式婚姻下對他失望同意離婚。
恢復自由之身之後,他第一時間聯繫了宋思瑜。
其實他沒有想過讓她也儘快離婚跟他複合。
他只是想告訴她,他會等她。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噹噹噹——
辦公室的敲門聲讓男人回了神。
孫棟走了進來。
他把打包盒放在宋思瑜面前:“大小姐,您的午餐。”
“謝謝。”
兩個字落下,她看向梁致遠:“我要喫午飯,你也該走了。”
後者眼神複雜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我聽懂了,我知道我比不上舅舅,但我和他最大的區別是,我可以毫無保留地愛你,盡我所能地對你好,他不會。”
女人面上仍是淡笑:“我覺得他好就夠了。”
梁致遠認真專注地盯着她:“如果你真的幸福,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但是阿瑜,如果你過得不好可以來找我,我對你的感情,從未變過。”
孫棟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聽見這麼一句話,內心一整個震驚。
要是傅總知道宋先生跟他們家小姐說了這話,不知作何感想。
辦公室內。
宋思瑜內心沒有任何波動,清晰明瞭地開口:“不管我過得好不好,都不會吃回頭草。”
梁致遠點頭,起了身:“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不打擾了。”
“慢走。”
他依依不捨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關後,宋思瑜靠在沙發上舒了口氣。
也許傅東珩是不會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他,可融於骨血的教養至少代表他的底線比常人要高一些。
她默默地勸自己——
婚姻麼,只要丈夫能賺錢,尊重她,就該知足了。
……
梁致遠前腳剛出中宋,後腳就接到了梁榮生打來的電話。
對方質問的聲音憤怒至極:“你去哪了?”
“在外面。”
“又去找宋思瑜了?”
梁致遠不答反問:“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什麼事?”
梁榮生似乎氣得不輕:“通知你顧家要跟我們梁家解除所有合作,新產品的供應商寧願賠付違約金也要解約概不供貨,梁氏的信譽馬上毀於一旦,爲了個女人把梁家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梁致遠微微皺眉:“供應商爲什麼不供貨?”
“你不如問問自己幹了什麼。”
“我會解決。”
梁榮生冷笑:“解決?你怎麼解決?你媽剛纔打電話到傅家探口風,傅家老太太都發話說了不管,我告訴你,除非傅東珩不計較你惦記着他老婆,否則整個梁氏都得完蛋。”
對方氣得掛了電話。
梁致遠站在原地,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看着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忍不住想,真的值得嗎?
離了婚公司利益受損,本以爲可以憑藉新的訂單扳回一局,沒想到供應商竟然突然變卦。
他想要挽回的女人,也沒有絲毫要跟她複合的打算。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梁致遠——”
恍惚之中,男人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偏頭看去,瞧見了顧清甜那張帶着三分笑意的臉:“看你這副表情都知道,雖然如願和我離婚,但那個已經當了你舅媽的女人並不打算拋棄現在的丈夫跟你重歸於好。”
他擰眉問:“你怎麼在這兒?”
“來看你好戲啊,看看你惦記着的女人是不是和你一條心。”
“我的事情和你無關,也無需你惦記。”
顧清甜毫不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笑容:“我都和你離婚了,誰還要惦記你啊?我就是單純來看你笑話的。現在看到了感覺心情很美麗,甚至都有點想謝謝你舅媽了,她不肯你和好,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惡氣。”
話落,她轉身離開。
男人眸光微滯。
原來顧清甜是那麼活潑直爽的一個女孩子。
離婚後她不開心,過來嘲笑她也那般心直口快,單純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短短四個月的婚姻,他甚至都沒有正面看過她,從同住屋檐下的第一天起,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離婚。
如今想想,目的達到了,爲什麼沒有想象中的愉悅呢?
梁致也面臨危機,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努力似乎都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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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做錯了嗎?
可誰又該爲他的愛情買單呢?
梁致遠恍恍惚惚地上了車,發動引擎時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駛出中宋兩公里外的路口,他誤闖紅燈,被人從側面撞過來,腦袋磕在方向盤上,暈了過去。
……
宋思瑜今天沒什麼胃口。
喫飯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要不要跟傅東珩坦白梁致遠又來找她的事情。
她其實問心無愧。
怕就怕說了之後傅東珩再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她不是心疼梁致遠,更不是同情梁家。
只是單純地覺得沒必要。
合上飯盒後,女人拿着手機靠在沙發上,找到傅東珩的微信,準備把剛纔和梁致遠對話的錄音文件發過去。
坦白了,說不定他還能勸他別跟梁致遠一般見識。
若是瞞着,到頭來倒黴的估計不止梁致遠。
然而,消息還沒發出去,她就手機率先響起。
號碼顯示“梁致遠”。
女人掛了。
對方又撥過來。
她擰眉接起:“你到底有完沒完?”
對方似乎愣了下,之後開口:“你好,這裏是江城醫院,請問你是傷患的朋友嗎?他出車禍了。”
“車禍?”
梁致遠麼?
“對,傷患需要手術,麻煩您幫忙通知他家人來醫院簽字。”
“哦,好,我試着聯繫一下。”
掛斷電話,宋思瑜沒再糾結太多。
人命關天,她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傅東珩。
對方一接通她立刻開口:“梁致遠剛纔來中宋找我,離開的路上出車禍了,剛纔醫院把電話打到了我手機上,說是手術需要簽字,你聯繫一下他家人吧?”
“他出車禍,醫院爲什麼會聯繫你?”
“這個是重點嗎?”
傅東珩輕嗤,嗓音透着隱隱的不悅:“阿瑜,你又揹着我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