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洲撲通一聲跪下去嚇了夫子一條,在場的人也都紛紛喫驚,平時沈西洲雖然不怎麼招大家喜歡,但看到他這樣還是很驚訝。
蕭子規反倒是覺得看透了沈西洲這人,對他的舉動絲毫不驚,反而是繼續推波助瀾道:“夫子,如果沈同學是初犯,也可以酌情處理。”
“什麼初犯不初犯,這是被發現的初犯,那沒發現的話,是不是就一次又一次作弊了,這是品行不端,要傳出去,我在清平鎮還呆得下去!”夫子氣得鬍子都在抖,怒髮衝冠,彷彿下一刻就要拉着沈西洲丟出書院。
沈西洲一個勁兒的求饒,腦子裏都是趕出書院這句話,如果他真的被趕出書院,他的這一輩子就毀了,一定會成爲青田村的笑話。
好在夫子發完脾氣冷靜下來之後,看着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的沈西洲,重重的嘆了口氣:“先把你家裏雙親叫過來,怎麼處理讓院長說了算,爲師還沒那麼大權利可以趕你出書院。”
蕭子規知道夫子這話不假,夫子再生氣,他總歸是院長請回來的先生,學子們是走是留還需院長說了算。
沈西洲想要在求饒,夫子接着道:“你跟我求饒也沒用,這件事我定然是要跟院長說的,否則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說完,他說了句繼續考試,帶着沈西洲離開了課堂,沈西洲踉踉蹌蹌的跟在他後面,蕭子規沒功夫看好戲,收拾好東西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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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彷彿也當沒事發生一樣,繼續考試,不過半柱香時間都交卷了。
沈西洲託人回去把青田村的家裏人叫了過來。
沈父沈母以爲是自己的兒子多有出息了,喊他們過來是咬跟他們說好消息的,一路上面露喜色,對來傳話的人小心翼翼詢問。
“這位小夥子,是不是我兒子在書院得了名次,特地請我們過去的?”
那傳話的人奇怪的看着他們,眼神透着不解。
難道這沈家的人一點都不知道沈西洲在書院裏都學了什麼嗎?
怎麼好意思提名次的。
來傳話的人是書院裏的下人,平時裏也知道沈西洲和誰玩在一起。
且不說這些名次和他沒關係,如今鬧到這境地,能留在書院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你們兒子在書院裏幹了什麼,你們都不知道嗎?”傳話的人忍不住問了。
“當然知道,他是去念書的,將來可是要考狀元的!”沈母搶答道。
沈母長得並不是很和善那種面向,在青田村因爲住的比多數人的房子好,在村裏都是橫着走路了,他們家本來也沒什麼大生意,不過是年輕時打拼攢下來不少銀子,現在做着一些小本生意,只夠餬口,家裏爲了沈西洲上書院這件事,砸了不少銀子,都是爲了讓他出人頭地。
“呵呵,考狀元,你們可真敢說,沈西洲是什麼料子你們心裏不清楚吧,在書院不學無術,荒廢學業,現在每天都跟着那些紈絝子弟逃課去玩,難道他沒跟你們說?”傳話的人說完後,不再說話。
沈母一聽,一下沒站穩,踉蹌了幾步。
“孩子他爹,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西洲的父親。
“不可能,西洲那麼好的孩子,在青田村的時候,人人誇讚,連村裏的先生都說一定能考上功名,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沈父沒什麼學問,也是粗人一個,平日裏也只知道賺了銀子往家裏拿,是個老婆奴,沈西洲的真實情況其實他根本不清楚,平時裏都是沈西洲的娘在教他。
“是不是真的你們去了就知道了,你們真當這次叫你們過去是他做了什麼好事要獎勵嗎?”傳話的人說了之後不再說話,認真的趕路了。
沈父沈母面面相覷,不敢說話,心裏七上八下的。
很快到了書院門口,對鎮上這種地方,他們是拘謹害怕的,上次過來還是因爲沈西洲要來這裏讀書的事情。
他們被帶到了院長的書房,一進去就看到沈西洲頭壓得低低的,整個人萎靡不振,看得沈母心疼極了。
“西洲,爹孃來了。”
“沈西洲的爹孃是吧?”院長是位約莫六十的老人,留着白色鬍鬚,髮絲已經變白,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的感覺。
“是是,我們是。”他們慌張的點點頭,走到沈西洲旁邊。
沈西洲見他們過來,心裏怕極了,可是事到如此,躲又躲不了,現在他只想留在書院,就算丟臉都沒關係了。
“今天你們的兒子沈西洲在考試的時候,作弊被夫子當場抓到,按照書院的慣例,這是無法容忍的,所以只能對沈西洲剔除書院處理,希望你們諒解。”
院長緩緩開口,捋了捋鬍子,似乎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一旁的沈西洲已經無臉見人了。
“不可能,院長,你是不是搞錯了,西洲可是好孩子,作弊這種事他不可能做的。”
沈母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道:“是不是蕭子規,我聽說他也在書院,一定是他,是他嫁禍給西洲的。”
“娘,別說了。”沈西洲忍不住打斷。
“是我作弊了,可是我不想離開書院,院長,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犯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家雙親這才知道是自己兒子犯錯了,一改嘴臉直接跟着認錯。
“院長,是西洲一時糊塗犯錯了,求求你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被趕出書院,他就完了,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盼着他出人頭地,我們回去好好的教訓他,他一定不敢再犯了。”
“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了,院長,我是受人矇騙才犯錯的,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不會再辜負書院的栽培。”
沈西洲撲通跪了下去,他們也跟着跪下去不住的磕頭道歉認錯。
院長嘆口氣,語重心長道:“沈西洲,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剛來書院的時候你那認真的勁兒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