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閉目,皺眉一臉憤怒,她深吸了幾口氣,伸手揉揉臉,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後,這才轉身。
“阿正,你怎麼不在屋裏躺着不是身子不適嗎”
“不適”溫崇正勾勾脣,“你應該是希望我倒下去就別起來了吧呂氏,你知道上門行竊是什麼罪嗎”
“我怎麼可能進屋行竊呢我只是來看看宋玲和家寶。”
“你當我瞎了,還是聾了”溫崇正看向宋家寶,問:“家寶,她剛纔說什麼”
宋家寶氣鼓鼓的瞪着呂氏,“她說大姐是蛇妖,說大姐會吃了我們的,讓我把家裏的銀兩給她,她幫我大夫治二姐。”
小傢伙越說臉越黑。
“哼她呂氏哪有這麼好心她會請大夫呸肯定把我和二姐啃到連渣都不剩。”
呂氏搓搓手,勉強笑着。
她瞄了瞄外頭,準備就這麼衝出去。
溫崇正一眼就看穿她心思,身子雖弱,但也沒打算讓呂氏這麼就出去了。他冷聲問:“呂氏,你說什麼道長”
聞言,呂氏忽的就笑了。
“哈哈哈你終於問到點上來了。”
“你什麼意思”
溫崇正拿過後面靠屋而放的鋤頭,直接斷了呂氏想出去的路,“說不然別想從這裏出去我們捆你去見官。”
呂氏恨恨的咬緊後槽牙,磨牙。
她伸手去抓宋家寶,想用他來威脅溫家寶,誰知道那小子比鬼還精,不知從哪摸了一把剪刀出來。
他跑到牀前站着,手舉着剪刀,比她還狠。
“你敢過來,我就把你捅了。”
呂氏看着他眸底的狠厲,像個小狼崽一樣,真的不敢再動了。她呸了一口,“呸老孃好心來救你,你們要自尋死路,我也沒辦法了。”
“你纔是自尋死路。”
“我”呂氏反手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要死的是你們,那蛇妖還能放過你們不成”
“胡說我大姐不是”
“不是”呂氏怪叫一聲,“人現在就綁在大榕樹下,或許現在就已經現出原形了。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暖暖”
溫崇正轉身,直接用鋤頭當柺杖,急忙走向村裏的榕樹下。
呂氏見溫崇正走了,指着宋家寶就罵:“臭崽子,你們就等死吧。”說完,也走了。
她知道,繼續也討不到好處。
宋家寶皺眉,看向牀上的宋玲,又想想呂氏的話,“二姐,快,快下牀。我們去找大姐。”
“大大姐”
“嗯,大姐,我們快去找大姐。壞人要欺負我們大姐了,我們”宋家寶還沒說完,宋玲已跳下牀,光着腳就往外跑。
“大姐,阿玲來救你”
“二姐,鞋,你等我一下。”
宋家寶一手拎着鞋,一手拎着剪刀,一瘸一瘸的往外急走。他的腿,還沒好全,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二姐”
宋玲一股腦就跑出院門,沒有目的地的亂跑,她一下子就忘記了呂氏說的是大榕樹。
宋家寶急死了。
他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宋玲的身影。
沒有辦法,他只能往大榕樹的方向走去,希望宋玲也是往那兒去了。
溫崇正趕到大榕樹下時,那裏圍滿了人。
“讓開,讓開,讓開”
衆人聽到他的聲音,全都驚訝的看過去,見他用鋤頭當柺杖,一臉病容,不少人都可憐他。
“阿正,你可別過去,那蛇妖吸了你的精氣,你都被害成這樣了。”
“對啊,別過去。”
“剛纔她還有反應,現在又很久沒動了。一定是道長的符有效果,她被鎮壓住了。”
“阿正,你可真是可憐,病成這樣,還娶了個蛇妖。”
“那妖好狠毒啊,吃了十幾個孩子。”
“是啊,怪不得她讓你把新屋往矮麻山建,原來那裏是她的老巢。”
“阿正,我扶着你,你別”
“滾”溫崇正怒喝一聲,嗓子發癢,他硬是忍住,不讓自己咳出聲來,“你們纔是妖,你們全家都是妖怪。我媳婦纔不是妖”
“阿正。”溫老太眼眶驟紅,急步上前。
張自強已先她一步,大步流星的過去扶住溫崇正,“阿正,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你還不能下牀嗎”
“所以,這些人就趁着我病在牀上,欺負我媳婦了嗎”
“阿正,這也不能全怪鄉親們。”張自強解釋:“今天打磚時,他們挖黃土挖出了蛇皮和人頭骨,然後這個道士就出現了。”
“難道寧信一個陌生人,也不信每天相處的人了”
“不是這樣的,我們當然相信小宋,但是這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如果不讓這臭道士證明小宋的清白,那小宋將來怎麼在村裏生活”
“我不管我媳婦不是妖怪。”
溫崇正動怒,拉開張自強的手,一步一步的逼近賴道長,“你說我媳婦是妖怪”
賴道長被他的氣場給壓住了,氣焰小了不少。
“她她本來就不乾淨。”
“不乾淨”溫崇正勾勾脣,冷聲道:“那你覺得我乾淨嗎”
“你”賴道長蹙眉打量着他。
“夫妻本是同體,她是妖怪,她不乾淨,那我怎麼幹淨得了你既然這麼厲害,那你能看出我是什麼來路嗎”
溫崇正一步一步的逼近。
賴道長一步一步的後退。
他打量着溫崇正,“你你你”
“我怎麼了”溫崇正手中的鋤頭重重的往賴道長的腳背上砸去。
“啊”
“你這個江湖騙子,今天我饒不了你。”
“你”
“說我媳婦是妖怪分明你纔是,你這個老妖,你反咬一口,不就是想臨時拉個人墊背嗎你不就是想要報復我們挖了你的老巢嗎”
溫崇正不停厲聲質問。
問到賴道長說不出話,問到村民心裏的另一顆懷疑種子又瘋狂的長了出來。
溫崇正伸手扯住賴道長的鬍子,“貼個假鬍子就想騙人了嗎”
話落,賴道長的山羊白鬍子掉了下來,露出乾乾淨淨的下巴。衆人驚呆了,這這這這鬍子是假的
“你你敢”
溫崇正勾脣,指着賴道長,“要不要我幫你把眉頭也扯下來要不要送你一盆水,把你的黑頭髮也洗出來”
“你”
“不過就是鎮上的一個小混混,平時偷蒙拐騙就算了,你還敢爲了一點銀子就枉顧人命了”
溫崇正說着,提起鋤頭,再次砸向賴道長的腳背。
“啊”
“賴喜來,你當真以爲我認不出你了”
“你你你”賴道長驚呆了。
他是怎麼認出他的
溫崇正湊近他耳邊,低道:“扮女子污衊書院的學子,又搶人錢袋。如果我把這事告訴凌夫子,你會不會被官差抓走呢”
他剛纔聽賴喜來一開口,便識破了他的真面目。
這個鎮上的小混混,他假扮道士出現在這裏,明顯是有人出銀子請他來的。這人是誰
溫崇正不用多想也知道,不是老宋家的人,就是溫家大房的人。
賴喜來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麼”
“我還知道很多你的事,需要我爲民除害,現在就送你去衙門嗎”溫崇正扣住他的手,“只要你老實說出是誰讓你來的,還我媳婦一個清白,我就當是什麼都不知道。”
賴喜來嘆氣。
“你爲什麼都知道”
“因爲我欣賞你,但沒想到你爲了點銀子,連自己最初的俠義之心都沒了。不是專偷壞人,專懲罰惡人嗎”
“你”
“眼前這人不是壞人,而且還是一個弱女子,你真的”
“我說”
賴喜來丟下桃木劍和拂塵,拉下自己的白眉毛,看向震驚的衆人,道:“我不是什麼道長,我只是鎮上的一個小混混。那些人骨頭和蛇皮都是我事先放進去的,而我我是收了別人銀子,答應幫別人將宋暖從這村裏趕出去的。我”
說着,他撲嗵一聲跪在張自強面前,“那人說這個宋暖有古怪,我也打聽過了,發現她的確前後不一,又聽人說,她上打祖父,下欺弟妹,還四處與鄰居爲敵。我以爲自己是替天行道,所以就應了下來,我”
“壞人壞人”宋家寶一瘸一瘸的從人羣中走出來,指着賴喜來,哭罵:“你是壞人我大姐是好人,我大姐纔不壞,她纔沒有欺負我和二姐。”
溫崇正走到大樹下,“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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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月如,快鬆開你二嫂,扶她回家。”
“好的。”
白氏母女三人連忙鬆開宋暖。
溫崇正扭頭看向賴喜來,問:“你對暖暖做了什麼爲什麼她會不省人事了”
賴喜來搖頭,“我什麼也沒做啊,她自己突然暈倒了,然後就沒有再醒過來。”
溫崇正看着地上的黃符,想到宋暖的來處,連忙對張自強,道:“村長,暖暖這些日子操勞過度,白天忙家裏的活,晚上又徹夜的照顧我,她應該是累暈了。現在事情都清楚了,能不能讓我家人先扶她回家休息”
“好先扶小宋回去,這裏的事,相信這位道長會解釋清楚。”張自強點頭。
“不行”宋老頭大聲反對,“村長,現在事情還不清楚,不能這麼就放她離開。她這些日子有多反常,我們又不瞎,又不是看不見。這事事關全村人的身家性命,不能這麼隨便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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