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在夜色中柔和了一些,顯得幾分溫柔。
“先穿上,我去開車。”
她跟兒子等在路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拽緊了身上的衣服,皮膚漸漸回溫時也嗅到了一股清冽的氣息。
是霍寒霆身上獨有的味道,與上一世他護着她在懷裏時一模一樣。
遠處打來了兩束遠光燈,黑色的車子緩緩地開到他們面前,顧晚顏打開車門,讓兒子進去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車裏的溫度剛好適宜,暖了許多,顧晚顏將西裝揭下來搭在膝蓋上,一隻手圈住兒子,給他繫上安全帶。
回到家後,張嫂早就已經接到通知先帶着霍雲澄去樓上洗漱睡覺。
顧晚顏抱着西裝:“我直接給張嫂,讓她送去幹洗吧。”
“不急。”霍寒霆把車鑰匙隨手扔在桌子上,側目看向顧晚顏,燈光下他的目光銳利又深沉,
“你是不是在公司遇到麻煩了?”
顧晚顏一怔,不明白他是怎麼猜出來的,但霍寒霆管理公司已經夠忙了,她的事情不需要再去麻煩他。
她搖了搖頭,脣邊漾開一抹笑:“我沒事,已經全都解決了。”
霍寒霆蹙眉:“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顧晚顏輕笑起來,睫毛上下撲閃猶如翩飛的蝴蝶,“霍先生能給我烤肉就已經是最大的加油助威了!”
霍先生?
經常有人這麼叫他,但這個詞被顧晚顏帶着笑喊出來就是不一樣。
軟軟的,帶着股撒嬌的親暱勁兒。
霍寒霆眉梢眼角有了細微的軟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情緒,只微微點頭:“那好,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就聯繫我。”
他自然能從其他渠道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欺負到他的人頭上來,也要先問問他答不答應。
顧晚顏琢磨着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了,她只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至於顧芷歆,有了路景煥的警告她應該不會再來公司了。
顧晚顏猜得不錯,但顧芷歆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她回到顧家,就把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裏,滕春嵐跟在她後面也差點被關了個閉門羹。
“芷歆,你這是怎麼了?”
“媽!你不知道那個賤人,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跟他們公司老闆勾勾搭搭的,也不怕霍家活剝了她!”
顧芷歆每每想起來路景煥的那個態度便氣得牙癢癢,聲量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摔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
滕春嵐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虛掩的門,走過去關上回頭問道:“你又怎麼了?不是說去榮城想辦法代替那個死丫頭去北京嗎?”
“我倒是想!”顧芷歆不耐煩地在沙發上坐下,“可她身邊有其他人幫忙。我都快要搞臭了她在公司的名聲,結果突然他們老闆冒了出來幫她解圍。”
“她老闆?”滕春嵐有些意外,“她不是嫁給了霍家嗎?”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綠了霍家呢!”顧芷歆嗤笑一聲,眼底滿滿的都是惡意,“她之前還上過兩輛不同的車,指不定裏面是不同的金主!”
“難不成她真出軌了?”滕春嵐眼神閃了閃,“那要是被霍家知道了,她可就全完了,不說去半條命也要下來一層皮。”
那種豪門可不是好相與的。
顧芷歆何嘗不想利用這個,但是她手頭又沒有證據,就算想要告一狀到霍家,對方都未必肯信。
“誰說一定要證據了?”滕春嵐詭異地笑了笑,“有什麼比來自父母的話更能讓人相信的?”
顧芷歆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你是說……”
她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院子裏就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母女倆對視一眼,滕春嵐向她使了個眼色就退了出去。
樓下顧鴻暉剛剛邁進別墅大廳,在公司忙活了一天的他,肩膀痠痛,精神疲乏。
滕春嵐體貼地給他端上一杯熱茶,替他細細地揉搓起肩膀來。
顧鴻暉閉着眼享受了一會兒隨後睜開眼:“芷歆呢?還沒從榮城回來?”
滕春嵐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回來了……”
顧鴻暉點點頭等着下文,但妻子有些過於沉默,他轉過頭看着她微紅的眼圈和黯然的神情,忍不住皺眉,
“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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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春嵐猶豫了一會兒,隨後嘆了口氣:“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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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欲遮還休的模樣更加激起了顧鴻暉的懷疑,眉頭禁不住皺得更緊了:“到底怎麼了,難道是芷歆出了什麼事?”
滕春嵐沉默下來,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是說去榮城學習音樂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滕春嵐嘆了口氣,這才透露了一點:“她去的是光輝,沒想到在裏面碰見了晚晚,她就在裏面上班。”
“她不是嫁人了?”顧鴻暉對這個女兒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身上那條價值百萬的裙子和那個冷漠矜貴的男人,可見她嫁得不錯,不過他到底也沒查出來她到底嫁去了哪裏。
但嫁給那樣的家庭,肯定是不用出來工作的。“是啊,問題就在這裏。”滕春嵐爲難地道,“晚晚在公司發生了大事,有同事發現她腳踩好幾條船,而芷歆恰好看見她和他們老闆關係不簡單,想要勸阻,卻沒想到被趕了出來。”
“這個逆女!”顧鴻暉氣得臉色鐵青,重重地拍了一下沙發,“她怎麼敢這麼丟顧家的臉!”
“還不止這個。”滕春嵐有幾分爲難,卻還是有些憤怒地道,“她能進光輝是因爲在面試時彈的是芷歆的曲子,芷歆去問她,她竟然惱羞成怒聯合他們老闆把芷歆趕了出來。”
“她敢!”顧鴻暉怒目圓睜,“她還有理了?”
滕春嵐脣角微微翹起,卻轉瞬即逝:“芷歆其實壓根就沒想去揭穿她,畢竟姐妹一場,但沒想到她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傷了妹妹的心,芷歆從回到家就開始哭,一直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我上去看看她。”顧鴻暉起身上樓,推開顧芷歆的臥室就發現女兒躺在牀上蜷縮成一團,頭埋在綿軟的被子裏,只餘一團烏黑的發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