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裏有話。”陸北川坐實了那直覺,直接開口問她。
安夏瞥他一眼,懶得說。
就是不告訴他。
讓他一輩子也不知道。
讓他猜不透!
讓他好奇死!
讓他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要是在半年前就知道是他爲了捧明希羽害得自己被珠寶界解約,她肯定在半年前就提出離婚了。
結婚三年,他這個做丈夫得把心思花在別的女人身上就算了,連錢都一起花在別的女人身上。
他那一次警告買斷那些品牌花的錢,都應該有自己結婚這三年花的十倍了。
真是慷慨啊。
安夏一想到父親和明希羽的事,心裏就煩,更不想再看到陸北川,趁着他眼睛現在還糊着還看不清路,轉身就走。
前兩天江清予給她這防狼噴霧的時候她還覺得沒用。
但現在看來……
真是給得太及時了!
陸北川視線雖然還是糊的,但耳朵是好的,能聽到安夏踩着雪離開的腳步聲,手快的立馬拉住她。
“把我弄成這樣就不管了?”
安夏嫌煩的甩開。
“你活該的!”
陸北川乾脆直接拎住安夏的外套的帽子。拎小雞似的,把她拽回到身邊。
“還沒消氣?”他放緩了聲問道。
其實一個禮拜前肖銘就已經查到了安夏現在的地址,但陸北川還是硬生生的忍到今天才找來。
因爲給安建國檢查需要時間,出結果也要時間。
等了一個禮拜了,她也該清楚真相了,陸北川纔敢找過來,沒想到她還在泄露的煤氣罐階段,一點就炸。
安夏覺得他這口吻問出的話實在好笑。
“消氣?”
“陸北川,你知道你對我爸做出的行爲跟殺人犯沒有什麼區別吧。”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消氣!”
安夏手摸進口袋拿出那防狼噴霧又是打算給陸北川來個偷襲。
但她忘了,陸北川是進過部隊特訓過的,反應靈敏,防禦敏捷,喫過這防狼噴霧一次虧就絕對不會再被騙第二次。
安夏剛從口袋掏出來,陸北川就搶過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陸北川對她現在這暴脾氣有些無奈,也挺沒轍的。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
因爲安夏只要知道真相就肯定能自己消化好,能明白能理解的。
但莫名的,他一想到那天安夏聲淚俱下的跟他控訴,哭的那樣難受的樣子,陸北川就感覺好像有隻無形的手一直揪着他的心臟,一陣一陣的,被揪得難受。
所以今晚,他忍不住找來了。
安夏目色沉冷:“你也配!”
陸北川終於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怎麼感覺好像過了一個禮拜,安夏的怒火不僅沒有怎麼消,甚至好像還越來越生氣了。
一個猜想漸漸地升起,陸北川問:“你爸轉院之後沒做檢查?”
安夏蹙眉:“當然做了。”
“結果呢?”陸北川繼續問。
安夏臉色瞬間又沉了好幾個度。
“你做的好事你還有臉問!”
陸北川疑惑地皺緊了眉頭。做了檢查出了正常的結果她還是這個態度?
市立的醫院總不能都是一羣草包吧。
連特效藥的成分都查不出來?
就這還好意思跟新康做比較?
“你爸他的檢查結果……沒變?”陸北川實在是覺得不可置信。
這些年除了給安建國注射保持生命特徵的特效藥之外,他只是讓新康的院長篡改了安建國的真實檢查結果。
除了這些他什麼手腳都沒弄。
這麼基礎的檢查,隨便一個不入流的小醫院應該都能查出來。
市立作爲公立醫院的第一三甲醫院,沒道理查不出來。
陸北川話音落下後,安夏的眼眶倏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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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川這會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看來市立出了跟他心思一樣的人。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心思一樣,那個人的動機可就沒他的單純了。
陸北川拎着安夏帽子的手收緊了力道。
市立那邊居然出了這樣的小人。
還好,還好他沒忍多久就自己找過來,要不然他還不知道要揹着這口黑鍋多久。
陸北川沉沉嘆氣一聲,雙手扶着安夏的肩頭,將她整個人轉過身面對着自己,脖頸屈下,和她的視線持平。
“安夏,我知道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你可能不太能接受。”
“但你父親這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陸北川實在是沒想到自己也有淪落到要親口解釋那些曾經根本不屑一顧的事。
甚至都沒發覺,在不知不覺中,那些曾經只是隨手帶過的小事,現在卻成了能牽動着他情緒的大事。
安夏紅着眼看她,眼底寫滿了牴觸和憤恨。
明明她閉着嘴,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陸北川還是感覺到她的埋怨和恨。
“你父親三年前受傷搶救的時候就已經救不過來了。”
“不可能!”
陸北川話音剛落,安夏就歇斯底里地反駁。
“新康的院長那邊有完整的手術記錄和檢查記錄。”陸北川說。
安夏冷笑一聲:“你能僞造一次,難道就不能僞造第二次?”
他的信譽度在她這裏已經完全作廢了。
陸北川噎住。
霎時間啞口無言。
“陸北川,你覺得你的話在我這裏還有幾分可信度?”
安夏冷眼看着他。
“是不是覺得我脫離了你用謊言堆積起來的掌控特別惱羞成怒,覺得失控了,不好玩了,沒意思了,所以就打算繼續編造其他的謊言,更大的更完善的,繼續把我封鎖在你創造的世界裏,看着我跟個傻子似的對你掏心掏肺的,就特別有意思,就特別能滿足你大男子主義的成就感?”
陸北川脣舌掙扎了半天,卻怎麼也擠不出一個字。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語言那麼蒼白。
明明在別人那是聖旨一樣的存在,可到了安夏面前,卻沒有任何作用。
“陸北川,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會哭會痛。你想玩踐踏人格尊嚴的遊戲就自己弄幾個機器人豎在你辦公室裏繼續陪你玩。”
安夏譏諷說着。
“但是我,沒時間繼續浪費在你這種根本不懂得尊重人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