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山心裏清楚,賭徒的話是不可信的。
他出去後,把銀子遞給林老爺子,特意叮囑道:“這次就這一次,你要是心軟把錢都給了老大,以後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林老爺子對林耀祖已經失望透頂,立刻點頭答應:“我知道了,老二,謝謝你。”
他接過銀子,轉身離開了。
看着林老爺子離開時那瘦弱的背影,林文山心裏很不是滋味。
“爹啊,你爲這個家操碎了心,我都懂。”
“但說真的,這事兒也怪不了你,之前咱們確實沒管好林耀祖。哎,你說大哥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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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九不反對林文山借錢出去,其實她也明白,雖然分家了也斷絕關係了,但心裏還是難免惦記着過去那些事兒。
還有,想當年在家裏的時候,雖然林老爺子不算是個慈祥的爺爺,但也沒怎麼苛待過咱們。至少沒像現在這樣袖手旁觀,啥忙都不幫。
畢竟,他可是文山的爹,這血緣關係和孝道,哪能說斷就斷呢。
咱們關上院門,回屋繼續喫飯吧。喫完飯,一家人一邊收拾一邊聊聊天兒。
“爹,過幾天就是春種的時候了,咱們還得在鎮上和村裏來回跑。”
“那咱們就每天只在飯點去鎮上開店,其他時間都去地裏播種吧。”
林初九考慮到耕種也很重要,所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咱們家有四個人呢,肯定能很快就把地種完。”
聽到這個建議,夫妻倆表示贊同,決定在春雨降臨前開始春種。
林文山和林初九、袁景合作默契,效率極高,半個月內便完成了播種。
相比之下,林家大房的表現令人失望。
林耀祖和林錢氏懶惰成性,不願參與農活;林張氏年邁體衰,力不從心;林銘則年紀尚幼,不諳農事。
春種已過大半,他們家尚未完成一半的田地播種。眼見時間緊迫,林張氏焦急萬分,催促林耀祖和林錢氏加快進度。
林耀祖心生一計,決定借用張嬸家的黃牛來犁地。他急匆匆地趕往張嬸家,希望能借助牛的力量儘快完成春種。
到了張嬸家,他敲了敲門,一看到張嬸就說:“嗨,張嬸,能借你家的黃牛用一下嗎?過兩天我就還給你。”
要知道,整個村子裏,也就張嬸家有牛。
要是用牛來耕地,那效率可就高多了。
沒想到,張嬸卻笑着告訴他:“哎呀,真不巧,我家的牛已經借給別人了。剛剛纔走呢。”
林耀祖一聽就有點不高興了,怎麼這麼巧?
他看着張嬸問:“真的借出去了?”
張嬸肯定地點點頭:“當然啦,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能借我肯定借。只是你來得有點晚了。”
林耀祖剛纔過來時,沒發現有人離開張嬸的家。他眼神中帶着惡意,讓張嬸感到不安。林耀祖轉身離開,沒有聽張嬸的解釋。
村裏對林耀祖有話要說,自從他沾上賭博後,整個人都變了。他不僅打老婆,連家產都保不住了。
村民們普遍認爲,一旦沾上賭博,就不可信。但林耀祖顯然不信這一觀點。
他走的時候還放狠話,說不借就不借,等着瞧!
晚上,牛就還回來了。
張嬸把它牽進牛棚拴好,然後就回屋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張嬸跑去喂牛,發現牛躺在地上不動。她嚇壞了,跑過去一看,四肢僵硬,身體冰涼。
“可憐了我家的黃牛啊!”張嬸坐在地上哭泣。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黃牛,今天怎麼就出事了?”
她老公和婆婆都指望這牛幹活,現在黃牛沒了,他們怎麼生活?
大家都感到惋惜,這牛在村裏哪家忙的時候都去幫忙,怎麼輪到自己家就這樣了。鄰居都安慰張嬸要冷靜處理,她老公也出來了,希望能有辦法解決。
而且,這牛可是家裏的頂樑柱啊,林初九之前還誇過它呢。
看到張嬸急急忙忙的樣子,老公問她:“你這是要幹嗎去啊?”
“還能幹嗎,我得去找村裏會看的人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嬸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老張本來想勸勸她,可是想想這牛一直勤勤懇懇的,爲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他心裏也難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嬸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林初九家門口,使勁敲門。
林初九正準備去鎮上,聽到敲門聲就出來看看,沒想到看到張嬸一臉無助的樣子。
林初九看她這樣子,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走過去問:“張嬸,你這是怎麼了?”
“丫頭啊,你能不能幫幫嬸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張嬸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
見張嬸那麼着急,林初九趕緊扶她進屋:“嬸子,別急,你慢慢說,怎麼回事?”
張嬸抹了抹眼淚:“我家那頭黃牛,不知道怎麼就死了!”
林初九心裏有個猜測,但現在沒證據,也不能亂說。
張嬸又說:“我知道你懂這些,所以想請你幫忙去瞧瞧。”
林初九點點頭,拿起藥箱說:“那走吧。”
張嬸愣了一下,本來以爲林初九正準備出門呢。
她聽村裏人說,林初九在鎮上開了家面館,生意特別好,肯定特別忙。
看着前面的人,張嬸擦了擦眼淚問:“九兒啊,我這麼麻煩你,不會耽誤你事兒吧?”
林初九笑着說:“不耽誤,嬸子的事重要。”
張嬸對她特別好,要不是她三番兩次幫忙通風報信,自己現在可能還住不起新屋。她這個人有恩必報,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十倍還回去!
尤其張嬸也不容易。
這兩人走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張嬸家。
那黃牛看起來不太對勁,四肢僵得跟木頭似的,嘴角還冒着白沫,眼睛瞪得老大。昨天它還挺精神的,怎麼可能突然就這樣了。
林初九沒猶豫,問過張嬸後,就剖開黃牛看看是怎麼回事。她發現,不管是靜脈還是動脈的血,顏色都不對勁,黑乎乎的。
她摘下手套,“這牛,是被人下毒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