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有時候捉摸不透她的脾氣，但聽到她要留下來，心裏莫名覺得開心了。
“笑什麼笑？扶好了，摔了你就得哭。”李如願看他笑嘻嘻的，伸手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楊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聽話地點着頭，由她扶着去沙發坐下。
坐好了之後，李如願邊往洗手間走去，邊說：“你先等一下，我去洗手間給你放洗澡水。”
楊夜點頭，“好。”
看她走進了洗手間裏，楊夜才收回目光。
看向自己受傷的左腿，突然覺得其實受傷也挺好的，起碼他們的關係在這一刻緩和了些。
她不生氣了，那就行。
好一會之後，李如願纔回來，扶起他，說：“我扶你去洗澡吧。”
楊夜沒說話，站起來走到了洗手間裏。
洗手間的浴缸放滿了水，前面有個凳子和架子。
“脫了衣服，坐下吧，我給你擦身，有傷口是不能碰水的。”李如願邊說着邊要幫他脫下上衣。
卻被楊夜抓住了手，他眼神甚至有些羞澀，還有些驚恐。
李如願皺眉，又要生氣了。
楊夜趕緊解釋道：“其實我自己來就行，我不會讓傷口碰到水的。”
李如願有時候覺得他是對自己有點感覺的，起碼眼神也騙不了人。
但是有時候又覺得楊夜其實是討厭自己的，不然爲什麼總是拒絕她的好意。
這不，他又開始拒絕她了。
“楊夜，你再敢說一個‘不’字，我立馬走。”
李如願嚴肅的警告，讓楊夜愣了幾秒，然後乖巧地張開手，眨巴着眼睛道：“你脫吧。”
李如願冷哼一聲，開始解開他的上衣。
因爲腳受傷了，楊夜身上穿着的上衣是比較方便的豎排扣子POLO衫，所以不到一分鐘李如願就脫完了。
脫完衣服，楊夜身上還沒有消去的淤青就這樣映入眼簾，李如願拿着上衣的手頓了頓。
“這是在緬國的時候傷到的嗎？”李如願伸手去觸摸他的後背和肩膀上的傷痕，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看起來像是被荊棘刮傷的一樣。
楊夜被她的手指觸摸到時，顫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在剋制着心底的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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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道：“嗯，不過都是小傷，不礙事。”
他看似風輕雲淡的談笑着，畢竟這些小傷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李如願把他的衣服往髒衣筐裏一扔，沉默着不說話了。
楊夜也閉上了嘴，看着她拿起毛巾，沾溼，扭幹，細細地在他的後背上摩挲着。
一開始力道是有些重的，漸漸地，力道越來越輕，甚至變得小心翼翼地。
楊夜一隻腳搭在旁邊的架子上，避免傷口沾到水，另一隻腳踩在地板上，作爲支撐力。
突然，毛巾擦着後背的動作停止了。
一道柔軟的觸感 ，接觸到他的肩上時，楊夜虎軀一顫，透過洗手間那面鏡子，看到了她微微彎着腰，親在了他的肩膀上。
楊夜瞳孔震驚，緊握着拳頭，心臟感覺在瘋狂亂跳，一時間都覺得腦袋已經不能思考了。
李如願擡起頭，拇指摩挲着剛纔她親吻的位置，那裏是一處淤青。
“你就這樣不愛惜你自己身體嗎？都這麼嚴重了，還不礙事嗎？你的身體，是鐵做的嗎？”李如願面無表情，看着鏡子中的他，與他對視着。
楊夜顫抖着睫毛，剛毅的臉上浮現了與之不相匹配的緊張。
“我，你……”楊夜語言都理不順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習慣了打打殺殺，習慣了受傷，突然被人這樣子關心，還是會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適應。
而且她看起來，是在生氣。
“對不起。”想了好久，楊夜只能想到這句話。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道歉，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是需要道歉的。
李如願拿着毛巾的手，緊了緊，把目光移開，繼續給他擦着身子。
“給我道歉做什麼，這是你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事，又關我何事？”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沒必要關心你，你愛幹嘛就幹嘛唄。”
冰冷的話配上冷漠的表情，但是楊夜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應和着點了點頭。
“嗯嗯，身體確實是我自己的，但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別生氣了，好嘛？”
楊夜擡起手，抓住了她正在擦拭着肩膀的手，擡起頭看着她。
李如願又是一聲冷哼，“誰生氣了？放手。”
“你真沒生氣？”
“沒有。”
“可我看你一直皺着眉，沉着臉呢，要不你笑一笑？”
“笑你個大頭鬼！坐好！”
李如願給他一個響亮的爆慄，楊夜只好委屈地鬆開了手，捂着自己的額頭。
真疼啊，這女人每次力氣都這麼大，小母夜叉……
“是不是在罵我？”
突然，李如願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她則死死地盯着他的雙眼，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罵她的的端倪來。
楊夜看着突然靠近的臉龐，吞了吞口水，怔怔地搖搖頭，“沒，沒呀。”
“敢罵我的話，就把你撲倒，吃了你。”李如願說着，伸出手指在他的胸膛滑下去，一直滑到了腹部，才停了下來。
楊夜哪裏經得住這樣子的“撩撥”，擡起手，一把扣住她的後脖頸，往下一攬，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攫取她的芳香。
李如願也不慫，扔掉毛巾，雙手捧着他的臉，化被動爲主動。
直到口腔瀰漫了一絲血腥，兩人才鬆開了彼此。
不過，楊夜的手還扣在她的後脖頸，而李如願的雙手已經環住他的脖子，額頭相抵，鼻息纏繞。
“如願，”這是楊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們可以，試一試嗎？”
李如願自然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她想到了自己的性格，她並不是一個很能安分得下來的人，除非真的有人能給她一百分的愛。
一開始也只是被他的身材所吸引，想着就只是玩玩而已，但後面自己也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她有想過或許與他能形成一段正常的戀愛關係。
但她在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或許他跟她，只能是玩玩的關係罷了。
又或許，只是曖昧得上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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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