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在他眼裏奪人清白,毀人名聲,將人打成重傷,竟然只是小事,那在他眼裏什麼才叫大事?
賀旭東看着季疏桐眼裏的瘋狂,聲音帶着警告的說道:“本侯說了,這就是一件小事,一個意外,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大家都下不來臺?”
“賀旭東,被你毀了清白的人是我,被魏輕歌打成重傷的人是我,這口氣你還打算讓我咽的下去?”
面對季疏桐的質問,賀旭東卻是毫不猶豫的回道:“對。”
季疏桐眼裏的恨意忽然化爲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她一字一句的說道:“賀旭東,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臉可能毀了,那個梅瓶那麼大,被人那麼用力的砸下來,如果不是我命大,只怕現在我已經去見閻王了,你就真的那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嗎?”
一個死字,讓賀旭東從季疏桐的眼裏看見了絕望,看着她依舊腫脹的臉,赤紅的瞳孔,讓賀旭東心裏微微顫了顫。
不,這肯定又是季疏桐在耍把戲騙人,她肯定又是想在自己的面前裝柔弱,扮可憐,目的就是讓自己放她離開。
他眼裏尚未升起的同情,可憐瞬間化爲烏有,嘲諷的說道:“你這不是還活着嗎?”
季疏桐看着賀旭東的眼神呆愣了一瞬,然後她就好像是終於認清了賀旭東真面目一般笑了起來,最開始是低低的呵呵嘲諷聲,後來就變成了仰天哈哈大笑。
季疏桐一邊笑,一邊配上她因爲縫合傷口而被解開披散下來,此時因爲她的爬行而亂了的頭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爬不動了,也乾脆不爬了,直接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賀旭東,或者她拼命逃離的樣子,在賀旭東眼裏就如同那小丑一般,看了圖個樂吧!
季疏桐不想再將自己的尊嚴丟在地上任人踐踏了。
她開始聲聲控訴:“賀旭東我爲什麼被魏輕歌打,你心知肚明。”
“當年我就是年少不懂事,纔會被你這個披着人皮的畜生欺騙,一見賀郎誤終身,我當年就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你好。”
“你口口聲聲說我季家背叛了賀家,你如今都是定北侯了,手裏的權勢那麼大,難道你不會去查證?當年究竟是不是我父親背叛了盟約?”
“你毀我清白,不就是想我死嗎?是我命太長,你怎麼玩兒,都沒有將我弄死,所以你纔想借魏輕歌的手除了我是吧?”
“那我就如了你的願好不好?我死了,你就可以毫無負擔的娶魏輕歌了是不是?”
說到這裏季疏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忽然從地上一個軲轆,藉着一旁的桌子爬了起來,然後抓起桌下的紫砂茶壺往桌子邊沿上用力一敲,紫砂茶壺瞬間碎成幾塊,季疏桐握着手裏的那一塊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頸大動脈處。
她看着賀旭東眼神裏全是決絕,脣角揚起瘋狂的笑容,如一個入魔之人一般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說道:“賀旭東,你說我這一個用力,我體內的血是不是就會噴涌而出?”
賀旭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季疏桐,而且在他的記憶裏,季疏桐是很怕疼的,小時候她不過就是繡花被針輕輕戳一下她都會哭半天,讓他哄的頭大。
自打他回來之後,他也是故意用疼痛去折磨季疏桐的,但是她從來都是默默承受,連坑都沒有吭一聲。
現在爲了逃離自己,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他怔愣了一瞬,看見季疏桐已經用碎片割傷了自己嬌嫩的肌膚,他目眥欲裂,嗓子好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怒斥道:“季疏桐,你給我趕緊將手裏的瓷片扔掉。”
可季疏桐根本就不聽他的,甚至還加重了力氣,殷紅的血液就這麼順着瓷片尖滑落了下來。
季疏桐還處在瘋魔裏,她看着賀旭東喃喃自語的說道:“如今我的清白沒有了,容貌也沒有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這一刻她的心就如同沙漠一般荒蕪,寸草不生,充滿了悲涼。
她不明白賀旭東明明已經有了魏輕歌,爲什麼還要來折磨她,侮辱她,明明賀旭東沒有回來之前,她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即便名聲不好,但她也活得肆意瀟灑。
可賀旭東一回來,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從高高在上的季家大小姐,變成了別人見不得光的外室都不如。
每日都要遭受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磨難,他親手將他們過去所有的美好抹殺,傷她至深。
季疏桐眼裏盛滿濃濃的悲傷,她沙啞如鴨子叫一般的嗓音再一次重複道:“賀旭東我再說一次,我並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曾經那麼那麼愛你,那麼那麼想要長大嫁給你,是你,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所以你根本沒有資格來找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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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陳年往事已經不值得再提起,不管曾經究竟是誰的錯,我都用自己的清白一次次和死亡擦肩,讓你平息怒火,現在我將自己曾經交給你的心收回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她竟然說要將自己的心收回去?
她怎麼敢?
他不會同意,絕不。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賤貨,滿京城的紈絝子弟都是她的裙下臣, 她不配說愛,她有心嗎?只怕她的良心早就餵了狗了,如若不然,她怎麼能夠做出賀家一出事,就讓她母親上門退親的事情?
他賀旭東眼裏燃燒着瘋狂的怒火,他舌尖抵着後牙槽,滿臉陰鷙,說出口的話,聲音卻是輕飄飄的,只聽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你若敢死,我立刻就讓季家消失,並且還會讓你父母揹着通敵叛國的罪名下去陪你,還有季家全族老少,就讓他們全部陪你上路,畢竟黃泉路漫漫,你一個人挺孤單的。”
沒有他的允許,季疏桐怎麼能死?她背叛了自己,豈能一死一了百了。死,太簡單,並不是懲罰,反到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