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出此言？”顧知行有些不解。
“我父親一生追名逐利，他最在乎的是相府的臉面和他的烏紗帽，至於我們這些兒女，不過是爲了給他錦上添花的。就算蘇意婉死了，他會很生氣，可也絕不會爲了她公然和我們反目。即使要站隊，也會先觀察皇上的意思，他不會允許自己行差踏錯。”
蘇沫染知道，父親他兢兢業業經營了半生，好不容易坐上這個位置，只會更加小心謹慎，雖然他慣會察言觀色，但也只會看皇帝的意思。
“所以，我們如果要反擊的話，就應該從皇上那裏下手。”
見她分析得頭頭是道的，顧知行也不打擾她，鼓勵道：“看來，阿染已經有主意了，不妨說來聽聽？”
蘇沫染笑意盈盈，語氣卻十分嚴肅，“當今局勢尚不明朗，雖然太子名聲日盛，但是最終做決定的始終是皇上。當務之急，我們要一擊即中，讓皇上對顧玄辰徹底死心！”
之前皇上就當着顧知行的面，說要扶植顧玄辰，如果不是讓皇上看清顧玄辰的真面目，恐怕他很容易死灰復燃。
“這恐怕不容易。”顧知行皺眉道。
蘇沫染卻並不慌張，好像已經有了主意，“阿行，其實我還有一個祕密一直沒告訴你。”
“嗯？”顧知行挑眉。
“上次你生辰，皇上特地過來看你那次，我觀察他的面相，似是中毒之態，可是隔得有些遠，我不太敢確定。”
這一點讓顧知行心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幕後的下毒之人……”
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太子如今已是儲君，又倚仗着皇后，在皇帝沒有廢儲之前，他的地位十分牢固，沒必要給皇帝下毒，萬一事情敗露，得不償失。
但顧玄辰就不一樣了。
他處心積慮，對上太子，又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暗中使些別的手段，再正常不過了。
顧知行眼睛一亮，心生一計。
“明日，我就帶你進宮，到時候你想辦法再查探一下皇兄的身體狀況，看看能不能試圖爲他解毒。”
對於他這個皇兄，他還是感激的，自然不想他出事。
“好。”蘇沫染也很贊同這件事。
前世，關於皇權的爭奪遠沒有這麼快，她不知道這一世她和顧知行會給這個局面帶來多大的變動，若是對方真的等不及了，留了後招，屆時他們就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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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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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絕大多數官員和蘇相一樣，立場並不堅定，都在預判皇帝的心意，所以，他們纔要出奇制勝。
第二日早朝。
皇帝明顯精神不佳，一直在咳嗽，雖然對外說是偶感風寒，可顧知行聽了蘇沫染的話，心裏更不安定了。
於是，散朝之後，他便帶着蘇沫染偷偷入了宮。
皇帝對他們的到來還挺高興，龍顏也相較平日一展，“阿行好久沒來陪朕下棋了。”
說着，他的眼神還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游走了一遍，調侃道：“看來阿行是成功哄好了王妃。王妃要是再不消氣，御書房的摺子就要堆成山了，朕可是一直在等着阿行回來幫忙處理公事。”
僅僅幾句話，他一邊說一邊咳嗽，斷斷續續的，看得兩人心驚肉跳。
這次的“風寒”，看來是來勢洶洶。
顧知行急得蹙眉，“皇兄怎會病得這麼重，太醫可有盡心看過？”
皇帝又咳嗽了兩聲，擺擺手，“阿行不用擔心，是朕前兩日睡覺的時候不老實，踢了被子，所以纔會這麼嚴重。胡太醫開的方子很有用，朕已經在慢慢好轉了。”
顧知行聽言，和蘇沫染兩人對視了一眼。
只見蘇沫染搖搖頭，臉上擔心不比顧知行少。
她做口型道：“我需要親自爲皇上把脈。”
顧知行看着她，點頭示意。
皇帝被伺候着喝了一碗藥，看起來面色比剛纔好了不少。
本來這會兒他該休息了，但難得見到顧知行，便吵着嚷着要和他對弈，一決高下。
顧知行正好藉此機會順勢應下，方便蘇沫染行事。
蘇沫染眼看着宮人將藥碗拿下去了，趁機跟了上去。
她從宮人手裏截下藥碗，拿銀針對着剩餘的藥汁試探了一下。
銀針並未變色。
她眉頭一皺，察覺了此時不簡單。
正在沉思之際，她陡然想到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