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呈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張溫暖柔軟的大牀上。
此時酒有些醒了,只剩下頭還在脹痛。
秦詩語看他醒了,也不敢靠近,只敢站在牀頭對面。
她弱弱地問一句:“你要喫點藥嗎?剛剛摸你額頭好像有些發燒了。”
他看到是她,面露狐疑,“怎麼是你?”
“大少爺你忘了嗎?你叫我到這裏來的,並且說永遠不許我再回國了,你失憶了?”
凌司呈認真回憶了一下,似乎確有其事,他一時語塞。
國內的一些花邊緋聞,秦詩語在國外也聽了不少,她知道那個女人離家出走了。
他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
跟她當時猜測的一樣,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並且他很愛她。
不然,也不會從國內找到國外來了,即使希望渺茫,他還是來了。
秦詩語十分嫉妒,但更多的是羨慕。
她拿來一把剃鬚刀,訕訕地朝他臉上伸去,討好着。
“你鬍子都長了,我來幫你刮一下吧。”
果不其然,凌司呈將她的手推開,頭歪到一邊,薄脣緊閉。
不想讓任何一個女人觸碰到他。
她將剃鬚刀放到牀頭,嘆一口氣,“那你自己動手吧。”
凌司呈不聽,翻身下來穿鞋想走,他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秦詩語急了,斗膽拉住他的衣袖,“你就這麼走了嗎?我費那麼大勁幫你救上來,你都不說句謝謝嗎?”
他還是一陣沉默,半晌,淡漠開口:“你想要什麼,和我助理說。”
秦家雖然比不上凌家,但是好歹在商界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從小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缺,自然說的也不是物質方面。
“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
“不可能。”
凌司呈已經料到她想說什麼話了,直接拒絕。
秦詩語有些惱羞成怒,“凌司呈,你就那麼愛她嗎?你爲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呢?”
“不想看,不會看。”他對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怎麼看,如何看?
“她要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呢?你…”
話還未說完,凌司呈立馬打斷,滿眼憤怒,“永遠不回來,那我就永遠都在找她的路上!”
秦詩語手指顫抖了一下,鬆開滑下來。
她明白他和凌司呈之間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那個女人,他也不會喜歡她的。
就在凌司呈打開門之際,她開口道:“既然你那麼不願意和我將就,那你就放我回去吧,她都不在那裏了,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對她怎麼樣了,算是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他確實是被她救上來的,這要恩怨分明。
按照昨晚零下二十度的溫度,要是沒人管,他此時已經成一具僵硬冰涼的屍體了。
他點頭,沉聲:“可以,你自由了。”
說完,打開門,消失在走廊中,他還要立馬動身趕往下一個城市。
秦詩語看着他這冷峻孤寂的背影,心不禁揪了一下。
他瘦了好多,本來就修長的軀幹,更顯蕭條。
到底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能再走進他的心裏。
她輕嘆口氣,徹底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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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過後,牆角一束桃花竄出來,街道各處都瀰漫着馥郁的香味。
陽光溫柔不刺眼,天空湛藍如寶石,四處綠意盎然。
柳禾的肚子已經大到讓她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她今天還是堅持要去參加飯店的剪彩儀式,這可是她開的第一家飯店,不能錯過這重要時刻。
宋心航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時刻觀察她的情況,臉上寫滿擔憂。
“我說姑奶奶,你今天就在醫院好好躺着待產不行嗎?”
柳禾故作輕鬆地笑笑,“哎喲我真的沒事,預產期是下個星期,哪能那麼快就生了啊。”
話雖如此,她今天起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身子更加笨重了,肚子有些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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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還沒到預產的時間,她還是決定出門參加剪彩儀式。
宋心航拿她沒辦法,只好寸步不離地牽着她的手,如果有任何情況,立馬撥打救護車。
到了飯店門口,仰頭就能看到招牌上刻着“柳宋食府”四個金字,熠熠生輝。
柳禾激動地抓緊宋心航的胳膊,熱淚盈眶,“你看,我們真的開飯店了,我們真的完成當時的夢想了。”
“對呀,我們真的做到了。”她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凌晨還沒有刷乾淨的碗,永遠都打掃不完的衛生,上帝無端的指責刁難…
這些困難,他們都一一攜手克服下來了。
唐書言今天在開會沒能到現場來。
但是他託人送來8888朵紅玫瑰,放在飯店的正門口,引來很多學生和情侶拍照合影。
這也算是給飯店宣傳了一波流量。
徐知川忙着在現場維持秩序,登記來喫飯的重要客戶,同時還要清點貨物,忙得他不可開交。
宋心航擔心等待剪綵的時間過長,柳禾的腿受不了,由於懷孕,她的腿浮腫了許多。
提前安排儀仗隊員入場,只見飯店的工作人員整齊地站在兩邊,牽起一條鮮紅色的花球綢帶。
他們遞給柳禾一把剪刀,她站在正中間,沒有猶豫,朝着花球剪下去。
一剎那間,鑼鼓喧天,綵帶飛舞,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
“恭喜柳老闆成功開業!順順利利,財運亨通!”
“今日大酬賓,進飯店的顧客可以享受五折優惠哦!”徐知川拿着大喇叭對着街邊喊。
門口的顧客聽到以後,全都蜂擁而入,這個羊毛不薅,更待何時?
柳禾在一旁護着肚子,笑得開心。
這蒸蒸日上的場景,在她夢裏出現過很多次。
突然間,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窘迫,笑容凝固在臉上。
宋心航緊張地問:“怎麼了?你是肚子不舒服了嗎?”
她緩緩看向地面,有一灘水漬。
“我好像,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