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在後面揹着一大捆乾柴進來,這可是他碰見的被雷劈了的老樹,枝丫什麼的都幹了,帶回來燒火正好。
沒多久,去河邊的顧秋也回來了,他這是趕在飯點上回來的。
“你們快去洗手,我們先喫飯。”
玲瓏將顧徵的飯單獨盛出來,幾人坐在廚房裏纔開始喫飯。
“大嫂,以後我們兄弟喫粗糧就可以了,你不用一直給我們喫大米的,這樣多浪費呀。”
顧夏看着碗裏的飯菜,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大嫂的錢那可是人家的嫁妝,他們傢什麼都沒出,白白得了一個媳婦兒,如今還花人家的嫁妝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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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都覺得有點氣短。
“快喫飯吧,你大哥都沒說什麼呢,你們只管喫飽喝足了,好好長身體,錢的事情有我跟你大哥呢。”
玲瓏看着幾個面帶愧疚的孩子,心裏一熱,知道記着別人的好,不把別人的付出當成是應該的。
顧徵練教育孩子倒是有一手,以後有了孩子就交給他吧。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玲瓏覺得她果然是孤獨太久了,一個剛剛產生了好感的人,她都自己考慮跟人家要生孩子了。
“你們喫吧,喫完了將廚房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大哥送飯。”玲瓏放下筷子起身。
“大嫂,我去送吧!”
小冬連忙放下碗,他覺得大家都有事情幹,就他在家裏閒着,怎麼能讓大嫂跑腿呢。
“你坐下,”顧春一把將顧冬拉到座位上,這孩子怎麼一點沒眼力見呢。
人家新媳婦兩口子多見面,多說話,感情纔會好,晚上兩人才更願意一起打老鼠。
他這可都是聽了村裏老婦人的經驗之談。
如今大嫂主動給大哥去送飯,肯定是昨天打老鼠時心情很好。
今天還想繼續打老鼠呢,這等有利於他抱上侄兒的好機會,他能讓小冬這憨貨給破壞了?
那絕對不能。
“大嫂放心,我一定把廚房收拾乾淨。你去跟大哥好好說會兒話,大哥在城外王家豬場那裏殺豬呢,出了城往西一打聽就知道。”
顧春一臉姨母笑,看的玲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孩子沒什麼毛病吧他?
笑的怪怪的。
“對,大嫂,你放心,家裏的事情有我呢。”
小瑩一看二哥的臉色,她就明白了什麼意思,肯定又是跟晚上打老鼠有關。
那她絕對要站在二哥這邊。
“嗯,那你們好好在家。”
說完這句玲瓏提着飯盒出發了。
“來來,我們開個會,以後大哥要去找大嫂,或者大嫂要去找大哥的時候,你們絕對不能出風頭搶人,知道嗎?尤其是你小冬,一點不長腦子。”
顧春說完狠狠地瞪着小冬,他剛剛差點就破壞了大哥大嫂培養感情的機會。
“大哥,爲什麼啊?”小冬撓着頭,不知道爲什麼會被罵,他也是爲了不讓大嫂辛苦嘛,他哪裏想到會被大哥罵一頓。
“我知道,我知道,只有大哥大嫂經常在一起,纔會有機會打老鼠,纔會生娃娃。”
小瑩舉手搶着說話,說完還得意的看了幾個哥哥一眼,她都知道的事情五哥就不明白,真是笨。
“小瑩,這是誰告訴你的?”顧夏聽着小瑩的話一口湯差點噴出來。
“二二哥呀,怎麼了?”
小瑩奇怪的看着顧夏,難道三哥我不明白嘛。
顧夏看着他雙胞胎哥哥那一副蠢樣兒,算了,他也不想打擊他們了。
雖然他不明白兩個人是怎麼生孩子的,但絕對不是打老鼠這麼簡單。
他在上山看見過村裏的小婦人偷偷跟村裏的漢子親嘴兒呢,聽說男人將孩子吹進女人肚子去就有娃娃了。
可是他見了好幾次那個女人出來挖野菜,也沒見肚子大起來呀?
顧夏煩惱的往嘴裏扒飯,這生孩子也太複雜了,又要打老鼠,又要親嘴兒,還要大肚子。
難道是那兩人光親嘴兒,沒打老鼠?
那看來還是二哥懂得多一些。
“那你記住,二哥說的沒錯,二哥真聰明。”
“我知道了三哥。”
小瑩樂顛顛的答應着。
玲瓏提着飯盒出了城,往王家豬場走去。
其實不用問人也能找到,那味道實在是太上頭了。
她無法想象顧徵幾年如一日的在這裏殺豬,忍受這裏的氣味衝擊,那得是多能忍的人啊。
玲瓏捏着鼻子進了豬場的大門,兩邊都是低矮的豬舍,中間是人走路的道。
門口不遠處掛着一些繩子,木桶,還有大木板,這應該就是顧徵殺豬的地方了。
玲瓏四下看了看,沒有顧徵的身影,只得捏着鼻子往裏走。
上百頭豬發出的哼哼聲,嘶吼聲,吵的人耳朵都有點疼了。
中間這道看着還乾淨,看來這家豬場還不錯。
殊不知她的這種猜測下一刻就遭到打臉。
只見一個穿着花花綠綠的肥碩婦人背對着她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今天要不清理完所有豬舍的豬糞,你別想拿到今天的工錢了。”
而被罵的對象,正是她要來找的人,顧徵。
只見顧徵拿着鐵鍬,跟半人高的黑豬同在豬舍裏,清理着豬舍裏的豬糞。
他不止要鏟豬糞,還是操心時不時的被豬舍裏的豬拱倒。
面對女人的謾罵與侮辱,他似乎無動於衷。
也或許是被罵的多了,已經習慣了。
玲瓏就這麼站在不遠處,看着豬圈裏的男人,原來這幾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一身氣質高雅如斯,在低矮的豬舍裏,腰都直不起來,手裏拿着鐵鍬鏟豬糞,怎麼看怎麼刺眼睛。
這樣臭氣熏天又嘈雜的環境裏,他一熬就是幾年。
明明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爲什麼要如此欺辱於他?
顧徵鏟着豬糞,心裏想着家裏的女人,想着昨晚脣上的觸覺。
新奇又有一股異樣,如果她真的能夠解除他身上的黴運,那他是不是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賺錢養家,跟她一起過日子了。
這樣一想,哪怕是鏟豬糞也似乎沒有那麼難熬了。
或許是彎腰太久了,顧徵往豬舍門口走了走,直起了身子,一手扶着後腰錘了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