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繡娘,她的考驗不過就是讓七十名繡娘在她面前用最快的速度做一件自己理想中的戰袍。
“各位無需拘束想法,若有人能出奇招,我卻是最想見到的。”
這八十名繡娘中,四五十歲的居多,多爲養家而來。
只有幾名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看其身上衣服多是一個補丁疊着一個補丁,想來是家境極其不好,所以纔會拋頭露面。
她們聽到雲楚洛的話後,紛紛有些意外,竟是要繡戰袍?看來,她們都沒有準備,如此甚好,想要作弊的人便是沒有了機會。
之後她又去看了眼剩下的幾十名鐵匠,幾十名鐵匠見到是一個美人兒來了,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雲楚洛正想讓他們紛紛打造一件鐵器時,就見人羣后方有了騷動。幾名官兵似乎擡着一個大叫着掙扎的老頭要扔出去。
雖然相隔甚遠,可那老頭看上去已經是花甲之年,這些官兵動作粗魯,難免傷到了老人。
她側過頭看向流雲。
還未等她出聲,流雲已經點頭幾步便是越到了老人和幾名官兵的面前。
不過一會兒,官兵放開了老頭,流雲帶着那老頭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雲楚洛沉聲問道。
雙眼打量了一下老頭,發現老頭雖然是花甲之年,但是看上去極其有精神頭,雙眼炯炯有神,直覺他並不簡單。
流雲面無表情的回道:“老大爺也是前來應選的鐵匠,不過招選之人認爲老大爺年紀過大,在葉城內百姓都知他瘋癲,無法打鐵。”
這時,鐵匠人羣中衝出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健碩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男子從人羣中奔跑而來,臉上驚慌失措,朝着雲楚洛連連磕頭,“求姑娘責怪家父!求姑娘莫要責怪家父!”
男子跪在老人前方,將老人擋在身後,他們二人年紀相差甚多,應該是老人中年得子,瞧着男子的舉動卻是極爲孝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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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洛和顏悅色,嬌美的臉上掛着幾分真誠的笑容問道:“老大爺你可以打鐵嗎?”
老大爺此時被折騰的不輕,以前在城裏的時候,多半人都以爲他瘋癲,整日裏不打鐵,就想着稀奇的東西,都認爲他瘋癲了,此刻見雲楚洛這樣問他,他立即眼前一亮,從懷中掏出一個老舊有些破損的本子,“這是老夫前些年畫的,這些東西只要能夠打成鐵就能穿在身上,能夠防止長矛刺入。”
可惜從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總是認爲他是在風言風語,哪裏會有人將厚重的鐵穿在身上?
雲楚洛原本並未想太多,可聽了老大爺的話,然後又看了一眼小本子上的圖,整個兒眼前一亮!
眼前的老人可是個寶啊!
想不到運氣竟然如此之好,原本還以爲要費上一番力氣畫圖紙,然後讓鐵匠按照圖紙上所打成她想要的戰甲之類的,她可以想象,鐵匠知道她的想法後會有怎樣的不可置信,也許同樣會認爲她是個瘋子。
老大爺上面所畫的東西與她想象中幾番琢磨下的略有相同,只需要稍加修改便可!
“你叫什麼?”雲楚洛轉過頭看向老頭的兒子問道。
男子戰戰兢兢,臉色漸漸發白,這些年來父親和他因爲那些奇特的想法已經讓衆人恥笑,如今家徒四壁,他不想因此而丟了飯碗,便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叫沈偉。”
雲楚洛微笑點了點頭,“沈大哥,若你不嫌棄,日後便帶着沈大爺留在這裏。沈大爺每個月可有八兩銀子,而沈大哥日後可能要費一些心思掌管其他鐵匠,每個月有五兩銀子,不知沈大哥是否願意?”
沈偉簡直是不可置信,雙眼圓瞪,結結巴巴的問道:“姑娘不是戲耍?”鎮子上的人可都是在背地裏暗諷他和父親是瘋傻,卻沒有想到會有今日,別說八兩銀子,五兩銀子,就是一兩銀子他們也是不敢想的啊!
老大爺一臉懵然之色,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雲楚洛看着面前兩個老實的人,點頭笑道:“絕無戲言。”
流雲一直旁觀着她的一舉一動,此刻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留下了一個老頭和一個看上去打鐵並不是經驗豐富的人,而且給與的銀子也是最多?
最後雲楚洛在繡娘中挑選出六十人,在繡娘中不乏出色之人,繡工不必說,但是想法卻是不錯,竟有人能夠想到在袖子裏多縫上一些布料,以防跌倒時磨破胳膊。
之後,她又用了半天的時間與六十名繡娘簡單的交談了一下,通過各自的做工,談吐後,決定啓用一名三十多歲的寡婦做管事。
此寡婦名喚媚娘五年前喪夫,幾年來勤儉持家,孝順公婆,是鎮子上有名的好媳婦子。嫁人之前曾有幸讀過兩年的書,會看賬,也會寫字。
得知雲楚洛用她做管事,並每個月可有五兩銀子的時候,當下便跪下朝着雲楚洛磕了三個頭,來表示她的激動之心。
三日後,雲楚洛與繡娘鐵匠們共同不眠不休兩日,終於趕製出雲楚洛想象中最爲貼近這個時代,卻不是特別引起他人疑心的戰甲與頭盔。戰甲與偷窺用鐵打成,這個時代的鐵略微發烏,並且格外的堅硬,一般用鐵打造的劍刀難以砍開。
雖然看上去有點笨拙,但是通過她的改良,如今穿上去只是增加了三公斤左右。對於一般士兵而言,這樣的重量應該不算什麼。
大殿上,當南豐見到戰服,戰甲和頭盔時,只是略有不屑的言道:“要這些東西有何用?!”
原本以爲是什麼兵器,卻沒有想到竟是這些東西!婦人果真是婦人,幸而他並未對她有多大的希望。
“皇上何必如此着急?在戰場上並非有銳利的兵器纔可殺敵,南國士兵有十萬左右,每年參軍之人有一萬人左右。如若兩國交戰,南國士兵一日便可死傷五千左右。若能控制傷亡人數,對南國豈不是最大的保障?”
雲楚洛神色冷然,目光似乎有幾分凜冽的盯着南豐,語氣也帶着幾分冰冷。無形之中,站在大殿中央的她,一身凜然之氣晃了殿中幾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