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醫古馳。最近孃的身體有些不好,那些庸醫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上次娘就是服用了他的藥,才清醒過來,所以,這一次,我去找他,讓他來爲孃親自診脈。”蕭嵐走上前扶住李婉兒,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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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蕭嵐說到用了他的藥時,古馳揚了揚眉。他何時給過她藥?
李婉兒禮貌的對古馳點了點頭,然後慈祥的看着蕭嵐,笑道:“讓蕭嵐費心了。其實娘這幾日已經沒有大礙了,無需請神醫過來的。”
蕭嵐笑容微微收斂,心道:娘,你怎會知道若是沒有解藥,明日你就要再受一次錐心之痛?
扶着李婉兒坐下後,蕭嵐笑道:“看看總比不看好。”
“好吧,麻煩神醫了。”李婉兒不多拒絕,畢竟神醫已經被請進了家門,不讓他看看豈不是讓人家白來。
古馳古怪的看了一眼蕭嵐,原來她也可以如此真性情的對待一個人。
不過,這個人必須是她所重視的。
而這樣的她,卻讓他有着莫名的感覺。
收斂心神,古馳走過去坐在李婉兒的對面。
右手搭在李婉兒右手腕上。
時間過的越久,古馳的面色就越爲複雜,看向蕭嵐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的懷疑。
察覺到古馳傳遞來的目光,蕭嵐擡頭看向他,他的面色沉重,還有些質疑。
看他要開口,蕭嵐搖了搖頭,有些話不要當着孃的面前說。
房頂上,軒轅寧與飛劍已經離開。
古馳點頭,然後收回手,目光掃了一眼李婉兒左手背上隱現的一條紅線,這條紅線若是不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
擡頭對慈祥溫柔的李婉兒說道:“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只需要靜心休養,服用幾帖藥,便可恢復。”
“麻煩神醫了。”李婉兒點頭謝道,隨後讓蕭嵐親自送古馳出府。
走過兩座亭子,最後與古馳在一間亭子內坐下。
看到古馳沉重的面色,蕭嵐皺眉問道:“是否可解?”
古馳充滿審視的目光在蕭嵐的身上盯了半刻,其實有些疑問他想要問出口的,可是他與蕭嵐並不算熟識。
而且,她與軒轅寧也有着某種微妙的關係。所以,疑問並未出口。
他平靜的回道:“夫人中了西域最爲罕見的蠱毒。此蠱毒詭異狠毒,中毒者沒有人能夠活下來。此蠱毒養在夫人體中有五年之久,在十天前才發作,且服用了一次解藥是嗎?”
“是。”蕭嵐點頭,聽聞他話中對蠱毒的描述,她神色略微深沉寒冷。
“此蠱毒無藥可解,夫人的性命也只能維持半年之久。這半年內都要服用一次解藥。每一次蠱毒發作,必定是昏迷不醒,渾身發燙。”古馳說道。
對於這種蠱毒也並非不是無藥可解,可是……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那樣去做不值得。
聞言,蕭嵐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住,半眯的眸子中,煞氣浮現,與凜冽並存。
深吸了一口氣,她聲音凜若寒冰的說道:“請直接告訴我答案,能救還是不能救。”
“不能。”古馳堅決的回道。“若是五年前救治的話,還可以一試,但是,已經過去五年之久,蠱毒已經發作,所以,已經無法救治。”
蕭嵐緩緩的閉上雙眼,壓抑着痛苦跳動的心臟,腦海中一直迴響着這二字。
不能,不能解毒,半年之後,娘就會離開她的身邊。
那種只有親人才能給予的溫暖,難道她能夠擁有的時間是如此短暫嗎?
就算她此刻想要殺了軒轅默,那又有何用處?
而爲了今日,費勁心機,又有何用?!
爹孃不過是一場場陰謀內的犧牲者。
處在權利的漩渦,就算躲避了軒轅默,還有其他人。
陰謀手段無處不在。
前世她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可以兵不刃血的殺人。
怪就怪她手段不夠,心機不夠。
還有出現的時機不對,若是五年前就穿越而來,也許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待她再睜開眼睛之時,古馳已經離開。在石桌上,放有一個瓷瓶。
蕭嵐雙手有些顫抖的將瓷瓶拿在手中。這是可以維持娘半年性命的解藥。
半年……
回到房中時,李婉兒溫柔的臉就在她的面前,“送走古神醫了?”
蕭嵐壓制了下喉間的酸楚,笑着點了點頭,“嗯。”
“娘讓廚房今日做了你喜歡喫的剁椒魚頭,還有其他幾樣小菜。這兩日看你瘦了不少,要多喫些纔行。”李婉兒柔聲道,溫暖的手溫柔的撫摸着蕭嵐的頭。
她的蕭嵐可是越長越美了。
蕭嵐眼睛泛紅,拼命的壓制着突破喉間的酸楚和痛感。拼命點頭:“蕭嵐聽孃的話,一定多喫,不過到時候,胖的跟個小豬似的,娘可不要嫌棄蕭嵐。”
“呵呵,娘怎麼會嫌棄蕭嵐呢,蕭嵐可是娘心頭肉。不管蕭嵐變成什麼樣,都是孃的女兒。”李婉兒笑道。
“我真想一輩子留在孃的身邊。娘,不要離開我好嗎?”蕭嵐將頭埋在李婉兒的雙腿上,聲音有些悶悶的似有些請求的說道。
李婉兒帶着暖意的手拍着她的頭,忍不住的笑道:“蕭嵐長大了,終歸都要嫁人,怎麼可能一直留在孃的身邊?”
蕭嵐不再言語,只是感受着心靈上,帶來的一波波的疼痛。
如若她沒有嘗過親情的味道,那麼,她就不會眷戀,更不會有現在的疼痛。
可一旦這種溫暖包住了她的心,溫暖將要脫離之時,她還剩下什麼?
“娘,這瓷瓶裏是古神醫留下的藥,以後每十天服用一次。”蕭嵐從懷中拿出瓷瓶,交到李婉兒的手上,輕聲說道。
“好。”
用過晚膳後,蕭嵐回到房中,就讓梅花來到房中。
蕭嵐背手立在窗前,望着天上的一輪冷月,對着身後的梅花吩咐道:“讓牡丹查到墨塵身在何處。”
“難道古馳沒有爲夫人解毒?”梅花聽到蕭嵐的話後,猜測道。
“他說無藥可解,可我不相信,無論如何,不到最後我都不會放棄。”蕭嵐寒聲道。
既然古馳不能解毒,那麼墨塵呢?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梅花點頭:“是,我這就去找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