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夢,斐然做得格外的辛苦。
雖然白景如約的出現在她的夢境裏,但是他們所在的場景卻是一個很大的機場。大大的熒屏不斷滾動着即將起飛的航班的信息。
斐然眉頭一皺,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中升起。眼睜睜的看着那大屏幕上顯示着的電子字符,去美國的航班即將在五分鐘之後起飛。
斐然看着白景背對着自己站着,難道這就是……白景去美國時候的場景麼?白景,你能不能,不要走?
她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那瘦高男人的手,卻發現自己和對方相距千里萬里,她伸出的手根本無法觸碰他一分一毫。
機場的廣播已經在播出語音消息,去美國的航班即將起飛,請還未登機的乘客趕快登機。白景的背影一顫,然後直接邁步向前。
他……他就要走了。斐然猛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有千萬把刀同時在戳一樣:“不!不要走!白景,你也帶我走吧!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但是白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直到通過了機票檢查的窗口,消失在飛機的登機懸艙之中。
看到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斐然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任由那劇烈的心痛在自己的胸膛裏肆意流竄。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即使眼睜睜的看着去美國的飛機已經載着白景從機場上起飛,斐然依舊還跪在原地不停的祈求着。
好像只要一直一直這樣說,那飛機就能重新回頭,把她的白景還回她的身邊。
“咚咚咚”一陣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響不停的叩擊在她的腦門上。斐然頭痛欲裂,最後纔不情不願的從那叫人心碎的夢境中醒來。
即使是睜開了眼睛,斐然也依舊躺在牀上不肯起來。那“咚咚咚”的聲音還在繼續,那是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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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斐然也知道是誰,那是江源。自從白景走了之後,她向診所請了病假之後,就沒日沒夜的把自己關在家裏。
後來還是江源發現她的不對勁,到她家門口敲門,發現許久都沒人應答之後才強硬的打開房門,發現她竟然暈倒在地上。
經過檢查之後,發現是因爲斐然好多天沒有好好的喫飯,所以才導致了低血糖暈倒。自那之後他就每天晚上來她家裏給她送晚飯。
雖然她已經再三的告訴他不必這樣做,她自己保證會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體的。但是無奈江源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接受別人拒絕的人。
而且不管斐然是發多大的脾氣,江源都能笑臉以對。後來斐然也無法再對他生氣了,甚至在思念白景的空隙間也會想,她能有江源這樣一個好友也是不錯的。
但是現實的情況是她寧可在有白景的夢境中心碎哭泣,也不願意面對充滿愛和關懷的沒有白景的世界。
又躺了一會兒,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強烈,甚至大有破門而入的趨勢。
爲了避免自己的大門再被江源破壞一次,斐然即使不情願還是爬起了牀,打
開了大門。
門外的江源頭髮溼漉漉的,顯然外面下了一場不小的雨。他懷裏抱着一個長長的看起來很結實的牛皮紙袋,裏面裝了不少的新鮮食材。
“呼,看你這麼久都不開門,我還以爲你又暈倒了。差點又一次破門而入呢!”江源溫和的笑着,伸出手來摸了摸斐然的額頭才放心的說道:“看來沒有發燒嘛!”
斐然不動神色的避開了江源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外面雨這麼大,你怎麼來了?”本來是想讓江源走的,但是看到他渾身是雨的樣子,她又不忍心說重話。
畢竟上一次還是江源來探望自己才發現暈倒在家裏的她。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做不到太狠心。
江源又笑了笑:“在逛超市的時候稍微久了一點,就正趕上了這場大雨。想着你是肯定沒有喫下午飯,所以就到你家裏來了。”
說着他舉了舉自己手上的大大牛皮紙袋,展示了一下里面的豐盛食材,洋蔥,西紅柿,西蘭花,一個個顏色鮮豔欲滴。
都是對人的健康極其有好處的食物,江源拿起一把意大利面笑着說:“老是喫外面買來的東西也不好,今天我買了全部意大利面的材料,不知道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呢?”
老實說,這樣溫和而知性的笑容真是非常非常的適合江源,他在學校裏靠着這樣一個簡單的笑容就收穫了一大片女粉絲。
斐然也無法拒絕這樣的微笑着的江源,只有側了側身讓這個爲了買食材而被大雨淋溼的男人帶着他的意大利面進了屋子。
從廁所找了一張乾淨的毛巾遞給江源,斐然虛弱的笑了笑:“擦一擦你身上的水吧!這樣的天氣很容易感冒呢!”
伸手接過毛巾,江源笑着說道:“然然,謝謝了。現在你就在客廳裏好好的坐着,等着我的意大利面出鍋吧!”
說着就哼着歌,帶着他那一大袋食材走到了廚房裏。不一會兒就聽見那鍋碗瓢盆和諧而歡快的響了起來。
其中還夾雜着江源自己開心的哼唱,平心而論他的嗓音低沉好聽,即使是這樣隨意的哼唱也十分的悅耳動聽。
斐然坐在沙發上負責等着喫飯,她胡亂的翻看着電視上的節目,卻覺得心情有些急躁。好像總也安不下心來似的。
白景已經走了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她不是極度沮喪就是煩躁不安,就連工作也難以好好的完成。
她心知肚明,要不是江源十分的縱容自己,她這樣的工作態度早就應該被開除了。斐然搖了搖頭,雖然白景離開對她來說是一場很大的災難。
但是她總是要讓自己從這場災難中振作起來的,她是不是對自己的情緒太過縱容了一點呢?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此刻斐然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幾乎一點肉都沒有了。她舉起放在茶几上的鏡子一看,差點尖叫出聲
不知不覺她已經瘦成了這個樣子,怪不得江源和診所裏的同事面對她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以爲自己已經隱藏得夠好了,但是看到她這樣憔悴的樣子,誰會不知道她的身上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