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裏，安靜如斯。
兩個小姑娘壓低聲音說悄悄話。
施念聽到閨蜜的話，輕吐了一口清氣小聲道，“人嘛，不喜歡對方就不要給對方任何希望。”
閨蜜揶揄，“那你直接拒絕就好了嘛，幹嘛還要搞這麼一出。”
施念一臉爲難，“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馮川家裏條件很差的。”
閨蜜，“聽說過啊，怎麼了？”
這個謠言差不多起源於半年前，原因是馮川宿舍聚會，喫飯完後，他掏遍了全身，只掏出五塊錢。
那天馮川丟盡了臉面，最後還是宿舍的一個同學替他墊付了飯錢。
雖說只是宿舍聚會，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事後也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了，導致後來整個系的人都知道馮川家境貧寒。
人嘛，總是這樣。
在一件事有了矛頭之後，就會開始抽絲剝繭尋找蛛絲馬跡。
比如，大家發現馮川即便在大夏天也從來不買學校的礦泉水和飲料，只自己帶水。
再比如，大家發現馮川很少住校，而且學校領導和老師全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來是因爲他太窮所以在利用課餘時間在外打工吧！
反正事情越傳到最後，越是傳的神乎其神。
就差說馮川是非域漂洋過海來的難民。
兩個小姑娘在巷子裏對視，說起馮川的家境，皆是一臉同情。
閨蜜話落，施念嘆口氣道，“你覺得馮川長得怎麼樣？”
閨蜜幾乎沒多加考慮便回答，“挺帥的。”
施念又說，“那你覺得如果他追求別的女孩子，會不會有人答應？”
閨蜜如實道，“應該會吧，就憑馮川那張臉，也是蠻有看頭的。”
施念，“但是等到了社會上呢？現在在學校的時候大家看臉，那等大家參加工作之後呢？如果馮川學習不好，到時候沒能找到好的工作，你覺得會有多少女生不介意他家境貧寒？”
閨蜜聞言恍然大悟，“你是想故意打擊他，好讓他醒悟？”
施念無奈聳肩，“希望能有用吧，他如果因爲這件事一蹶不振，那我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閨蜜戲笑，挽上施唸的手臂用手肘戳她，“你是不是有點喜歡馮川？”
施念嬌嗔瞪她，“沒有。”
閨蜜不信，“真的沒有？”
施念臉泛紅，但是堅決否認，“真的沒有，我，我只是覺得馮川那個人的人品挺好的，不願意讓他把大好的學習時間都浪費在談戀愛上。”
閨蜜打趣，“那如果馮川受到你的啓發後真的發憤圖強好好學習以後成爲了社會精英呢？到時候如果他追求你，你會不會接受他？”
施念沒回答，把手臂從閨蜜手裏抽出，“不會，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學習，總幻想這些有的沒的。”
西餐廳裏，馮川跟霜打了茄子似的聳拉着腦袋在卡座上坐着。
秦屹坐在他對面剔看他，薄脣噙笑，“行了，不就是個女孩子嗎？憑你的身份地位，還會缺女人？”
馮川臉漲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想哭憋的，“可我只喜歡她。”
秦屹輕嗤，“你喜歡人家，人家又不喜歡你，能怎麼辦？”
秦屹說完，停頓了下，壓低聲音調侃，“要不，我給你找兩個人，把那姑娘綁了來，讓你佔點便宜？”
秦屹原本只是開玩笑，誰知道馮川竟然當真了，臉倏地冷了下來，“你別做這種事！”
秦屹見狀，忍不住打趣，“爲什麼別做？你不是因爲愛而不得正痛苦着嗎？得到不就好了？”
聽到秦屹的話，馮川一臉不滿的看他，“我們還是學生，跟你們成年人不一樣。”
馮川話畢，頓了頓又說，“即便我成年了，我也不會對她做這種事。”
秦屹單手放在桌面上輕敲，“等你成年後再說這種話。”
馮川，“……”
秦屹笑着道，“我認識一個人，亦敵亦友的那麼一個人，他追求他老婆的時候，那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霸王硬上弓，什麼苦肉計，都用遍了。”
馮川不愧是高材生，很會抓重點，“那個女孩子嫁給他了？”
秦屹慢悠悠的點點頭，“何止是嫁給他了，而且還很愛他。”
馮川抿脣，“那女孩子就沒恨他？恨他那些手段？”
秦屹腦海裏閃過簡寧那張幸福的臉，不太甘心的回話，“似乎是沒有。”
馮川，“證明那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很喜歡他。”
秦屹，“嗯？”
馮川，“現在的女孩子都很聰明的，如果不是一開始心裏就有那個人，那個人用了那麼多手段，女孩子早跟他劃清界限了。”
當局者迷。
秦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琢磨明白的事，被馮川一語點透。
秦屹輕笑着將身子靠進卡座裏，剔看馮川，“沒想到你這個臭小子想事情還挺通透的。”
馮川嘴裏碎念，“這個道理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一直都只是很舔狗的跟施念表白卻不敢用強，因爲我心裏很清楚，她不喜歡我。”
秦屹開玩笑，“你試試，怕什麼？”
馮川不喜歡秦屹開的這種玩笑，招呼服務生結賬，接話，“我們家就我一個獨子，我爸不爭氣，我爺爺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了我身上，我雖然不能保證以後肯定會有出息，但也不能給我們馮家抹黑背上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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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川說的頭頭是道，秦屹輕挑眉梢，對他高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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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過來的時候，秦屹刷卡結了賬。
兩人走出西餐廳，馮川率先開車把秦屹送回蘇家。
抵達蘇家別墅門外，秦屹開門跳下車，繞過車身走到駕駛位前掏出一根菸遞給馮川，“下來坐會兒？”
馮川接過煙搖頭，“不坐了。”
秦屹，“抽根菸，解心寬，失去一棵歪脖子樹，你以後會擁有整片森林。”
跟秦屹相處了一路，馮川已經沒那麼懼怕他了，探頭出車窗外，一臉差強人意的盯着秦屹看，“真不知道蘇念姐怎麼會喜歡上你，跟個痞子似的。”
秦屹臉皮賊厚，“你懂什麼？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這麼好，你喜歡的女人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