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暖察覺到楚梓州的視線,本能的警惕起來。
“我很累的,我絕對不會加班!”
李會計笑着說:“小暖太厲害了,這一看就是數學學得特別好的,這幾天得虧你幫忙,不用加班,回家休息吧。”
宋玉暖將賬本都放在了桌子上,剛要擡腿就走,卻被楚梓州給喊住了:“你等下,我這裏有你一封信。”
宋玉暖接過來牛皮信封,看了一眼下面的地址,龍航基地。
顧淮安的?
那怎麼沒寫她的名字,而是寫了楚梓州的?
“你確定是我的?”
信已經被打開,可宋玉暖卻沒看,而是狐疑的看着楚梓州。
楚梓州忙說:“你自己看下,裏面都是啥?”
宋玉暖依然沒動,皺着眉頭:“楚大隊長,既然是給我的信,你幹嘛要打開,不知道私拆他人信件是違法的嗎?”
楚梓州眼珠一瞪。
剛纔就感覺哪裏不對勁,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呢。
楚梓州:“信封上寫着我的名字,我打開有毛病嗎?”
宋玉暖神色平靜,認真的道:“沒毛病。”不等楚梓州說話,卻又反問:“既然是你的,爲什麼說是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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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梓州有點抓狂。
平生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小姑娘。
他乾脆的伸出手,宋玉暖卻還是沒動,還很執着:“不是說給我的嗎,難道還想要回去?”
楚梓州:……
宋玉暖忽然嘿嘿一笑,打開了信封,將各種票據都給倒了出來。
好傢伙這麼多。
楚梓州沒脾氣了。
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道:“這些票據都是軍工票沒時間和地區限制,是全國通用的,你這幾天辛苦了,我會給你多記幾個工分,回家去吧,我一會也要喫飯了。”
此時,李會計正好出去了,大隊部裏只有他和宋玉暖。
宋玉暖眸光微暗,顧淮安不是個沒分寸的人,也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自己到底哪裏惹了他的興趣呢?
這麼多的軍工票,手筆是很大。
這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比如她的自行車票。
一拿出來,那個百貨大樓的售貨員馬上收起了輕慢之心。
不得不承認,對子弟兵的敬仰是刻在國人的骨子裏的。
宋玉暖將票據都放進了信封裏,楚梓州看她沒吭聲,有點沒搞準她的態度。
宋玉暖卻笑眯眯的道:“楚大隊長,替我謝過淮安哥。”
隨後,宋玉暖就離開了大隊部。
不說這東西難得,這也是顧淮安的心意,她是個憐香惜玉的,那麼好看的小哥哥,對自己這麼上心,別管他圖什麼,她都得將這番心意給收下。
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卻看到陸陸續續的有不少人走過來,其中就有自家的老爸。
咦,這是怎麼了?
卻原來,他們去找宋良,說是一起找楚大隊長。
楚梓州正在琢磨要不要馬上給顧淮安打電話,他沒和自己說一個字,但是估計很想聽自己跟他說一大堆話。
他恨恨的捶了捶桌子,這一個個的,是該他們的還是欠他們的?
可就在這時,大門口有很多人過來,還以爲是哪裏的賬目出錯了,就緊皺着眉頭走過來,心裏想說這都已經算好了,當時也算的明明白白,三方對賬,一樣樣的,錢也是當面點清按了手印的。
咋地,哪裏不對嗎?
管支書去倉庫放老鼠夾子了,這如今老鼠也正是多的時候,四處挖地洞,雖然四周都用水泥封了,可老鼠是鐵皮也想啃幾口,水泥也照樣挖洞,就放了很多老鼠夾子。
聽到動靜也忙跑了出來,一看這麼多人,給嚇了一跳,忙就去站在了楚梓州的身旁。
孫知青還沒走,另外兩個女知青考進了電子廠,如今已經去參加培訓去了。
知青點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剛剛報完名,他終於可以參加今年的高考了。
楚梓州給他特例,雖然還是二道河的戶口,也分了地,但這地和集體的劃在了一起。
他只專心複習就好。
宋玉暖還給他拿來了不少高中的卷子,甚至還有初三的卷子,足有六十多本,讓他真的心生感激。
自然也跟着覈算,他是第二道關卡,而李會計最後把關的。
也是剛剛離開大隊部,就看到不少村民又回來了。
宋玉暖也沒走,早將信封放進了挎包裏,剛想要問老爸這是要幹啥。
就聽宋良笑着道:“大隊長啊,這些人不是有賬要找,是讓我代表他們跟你說,分到手的草帽錢我們一分錢都不花,等着草帽賣出去的,如果賣不出去,這錢都給你退回來。”
宋良心裏說不清什麼滋味。
他一直覺得二道河的村民沒一個省油的燈,其實他很累,這些年也有點幹夠了,可是不管咋說,他也是個大隊長,對兒女來講,算上有點用,所以,硬着頭皮幹下去。
他反思過,承認自己的確是不合格的。
可承認歸承認,看到這些村民這麼爲楚梓州考慮,心裏有點酸。
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
還安慰自己,他們也算是有良心,不直接去找楚梓州,卻來找自己做代表。
當然了,這些情緒宋玉暖也看得清楚,但是卻沒說話,心態的轉變和調整,也需要時間,其實如果楚梓州不來,老爸搞不好依然是大隊長。
說是橫插一腳也差不多。
然後自己可以改變思路,譬如幫着老爸將二道河村變成天下第一村,也弄個二道河集團什麼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
宋玉暖一想起二道河集團就悶聲笑。
這個名字可真是接地氣。
楚梓州也鬆了一口氣。
還以爲出啥事了呢。
他忙跟大傢伙說:“你們能這樣想,我很高興也很感動,畢竟這是我自掏腰包給大家墊的錢,不過,這一次不用擔心,我提前已經聯繫了買家,怎麼着也能賣出去,你們就放心吧,好了,不早了,都回家喫飯去。”
大傢伙這纔開開心心的走了。
楚梓州和宋良說了幾句話,那邊老孫頭就喊喫飯了。
也聞到了飯菜飄來的香味。
楚梓州在這裏,除了不能玩花花,喫的喝的還算可以。
宋玉暖跟他擺了擺手,就跟着宋良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