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孟盛領着人在山裏尋着記憶找那野豬一家子。
村裏的馮宜家剛送走了人,轉頭就看到自己爹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飄在屋檐下。
青白着臉問:“孟盛那小子哪裏招來了這麼些人?”
馮宜家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有關那糟心母親的事,淡淡道:“城裏過來打獵玩的!”
馮有才撇嘴嘟囔:“一天天的閒得慌,沒事找事!”
不用想,肯定說的是孟盛,他爹一直對人看不太順眼,時不時的嫌棄擠兌,馮宜家聞言,只當沒聽見。
馮有才繼續不滿的叨叨:“他自己找事也就算了,還讓你忙得團團轉。
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也就是矮子裏面挑高個兒,不然·······,
哼!”
馮宜家放下心來,看樣子她爹應該是沒聽到楊玉川說的話,對母親的事半點不提。
至於他的叨叨,則直接當成了耳旁風,在她爹的心裏,大概世上就沒誰能配得上自己。
*
初冬日頭漸漸變短,不到六點天就慢慢暗了下來。
這裏不南不北,中午還好些,早晚的溫度只有幾度,有些凍手凍腳。
又沒有電燈電視可以照明打發時間,沒事村裏人都早早的上牀休息。
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話,詮釋得淋漓盡致。
馮宜家下午在家炮製了一會兒中藥,晚飯被準婆婆叫去隔壁對付了一口中午的剩飯,回來洗漱了就直接躺上牀睡覺。
只是剛有了點睡意,就聽到了嘭嘭嘭幾聲炒豆子一般的槍響遠遠從山裏傳來。
應該是孟盛一行人遇到獵物弄出的動靜。
馮宜家心裏明白他們人多又帶着槍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但還是止不住的有些擔心,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點燈看起了從山裏帶回來的書籍。
外面樹上掛着的馮有才,瞧見女兒房裏的動靜,罵了幾句臭小子,便拉着臉往山裏飄去。
馮宜家兩頁菜譜沒看完,就聽自己爹在窗邊哼道:“放心,孟盛沒事,運氣還挺好,領着那些人端了一羣覓食的野豬,已經往回走了,估摸着半夜能到。
你還是快點上牀睡覺吧,外面都在下霜了,乾坐着也不嫌冷。”
馮宜家眨了眨眼,依言吹燈睡覺。
只是那點小心思被父親說破,臉不禁有些燒得慌。
果然,睡到半夜,外面就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和壓低的說話聲。
手電筒和火把的亮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把黑漆漆的屋子映得影影綽綽。
馮宜家被吵醒,揉了揉迷濛的睡眼,麻溜起牀,穿衣出屋。
隔壁院子裏,十來個年輕人折騰了一天半夜,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了。
到了地方,扔掉身上揹負的東西,哼唧着一屁股找凳子坐了就不想起來。
孟盛獨自拖了最重的一頭野豬,摸黑走了幾個小時山路,也累得手腳發軟。
但還撐着一口氣走到廚房,拉着半夜起來給大傢伙燒水做飯的母親問:“馮宜家在家吧?”
陳紅杏往竈裏添了把柴,莫名其妙反問:“大晚上的,她不在家能在哪?
晚上我們一起喫的晚飯,沒聽她說要出去。”
孟盛放了些心又問:“楊玉川回來沒?”
怕母親不知道是誰,又加了一句:“就是下午走了的那個小年輕。”
陳紅杏搖頭:“沒見人回來!”
話落反問:“怎麼回事?
你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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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你們上山走得急,我也沒來得及問。
他專門跑來打獵怎麼又走了?”
“楊玉川是馮宜家親媽的繼子,估計來這也不是爲了打獵·········。”
孟盛把聽到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陳紅杏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聽到馮宜家她孃的消息。
愣了半天,不知道該說啥。
好一會兒才安慰兒子:“別東想西想,馮丫頭不至於被那孩子幾句話哄走。
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好生安安心心的準備過幾天的婚禮是正經。”
兩人正說着,話題的中心人物已經走進了廚房。
馮宜家耳朵尖,聽到了最後一段話,連蒙帶猜的也知道兩母子大概在討論些什麼。
瞪了啥話都往外禿嚕的孟盛一眼,笑着問陳紅杏:“嬸子,要不要我幫忙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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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看你,天這麼冷還跟着起來了。
既然來了 ,就過來幫我燒火,這麼多人 在山裏轉了一圈,又是泥又是血的,不燒些熱水洗洗沒法睡。
還得給大家做點面疙瘩湯,辛苦了大半夜,肯定都餓了。
墊墊肚子,也順便喝點熱乎的暖暖身體。
我去收拾屋子牀鋪去,沒想到他們回來得這麼快,啥都沒準備。”
陳紅杏說着話就從竈前起身,然後幾步出了廚房。
明顯要把空間留給兩人好好說話。
馮宜家看着準婆婆離開,轉頭一聲不吭的坐到了竈前燒火。
孟盛背後說人,雖然沒講什麼不好的話,還是有些心虛。
迅速跑去院裏放野豬的簡易架子上,拿了兩個野梨出來,舀水洗淨,削好皮遞到馮宜家手邊,討好地對着她笑着道:“專門爬到樹上給你摘的大個兒的。
嚐嚐,雖然核大了點,但脆甜多汁,味道還行!”
馮宜家哼了一聲,接過梨子啃了起來。
別說,這男人嘴上沒個把門的,但摘回來的梨子不錯。
甜蜜的果肉入喉,心裏那丁點彆扭也就散了。
知道他心裏不安穩,到底又給了人一顆定心丸。
“今兒打的野豬有你的份吧?
留些野豬肉下來,加上前兒存的野羊肉,山麂子,過些天婚禮上的肉菜差不多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