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的別墅憤然離開後,季允澤開着邁巴赫急馳在城際高速公路上。
帝都夜色中的萬家燈火像放電影那般在窗外飛速倒退,季允澤的心卻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他把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所有的愛都給了蕭桐羽,卻換來她那句簡簡單單的“我不喜歡你”。
真他媽的糟心。
季允澤戴上了藍牙耳機,給羅俊之打了個電話。
“在哪?”
“在家。”羅俊之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不爽。
“有女人?”
“靠季允澤,我什麼時候把女人帶回家過?”
“我馬上到。”
羅俊之好奇:“你來幹什麼?”
“陪你。”
“……”
不一會兒,季允澤敲開了羅俊之的家門。
羅俊之一個人住在帝都市中心的頂級公寓樓麗景閣,頂樓的複式套房就像皇冠上的明珠,將帝都繁華的景象盡收眼底。
在偌大的客廳裏坐下後,羅俊之給季允澤倒了杯波爾多紅酒。
“季允澤,你來我這裏幹什麼?你竟然捨得讓蕭桐羽獨守空房?”
如果有選擇,季允澤纔不會放棄那充滿香味的溫柔鄉,跑來和硬邦邦的男人混在一起。
他沉默着揚起頭,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冰冷又略帶苦澀的液體流進喉嚨,正如他現在的心情一般。
“我今天住你這。”
羅俊之驚得直起了身子。
“我警告你季允澤,我對男人沒興趣,你要找去找韓宇。”
他們三個從小就認識。高中那會兒,羅俊之不知道已經走腎不走心地換了多少個女朋友的時候,季允澤和韓宇兩個人就像兩個性冷淡似的,成天黏在一起,害得學校裏的女生都以爲這倆大帥哥纔是一對。
“韓宇在江城出差。”
聽他這麼一說,羅俊之立刻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擋在自己的胸前:“靠,你還真的覬覦我美好的肉體?”
季允澤擡腿就往抱枕上踹:“滾!”
羅俊之完美地躲開了那一腳:“你被蕭桐羽趕出來了?你去帝都酒店啊!”
“一個人睡不着。”
“一個人睡不着?所以你真的準備抱着我睡?”
季允澤沒理會羅俊之的玩笑,他只覺得一陣怒火攻心。
蕭桐羽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他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認真思考了幾分鐘後,季允澤一臉認真地問道:“如果你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你,你該怎麼辦?”
羅俊之神祕地一笑,瀟灑地靠在了沙發椅背上。
“怎麼?蕭桐羽不喜歡你?”
雖然內心極度不想承認,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無情地潑在了季允澤的身上。
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這麼個字。
“嗯。”
下一秒,羅俊之幸災樂禍地開懷大笑起來:“季允澤,你也有今天?!”
季允澤向他射出兩把眼刀:“蘇祕書到手了再來笑我。”
一瞬間,羅俊之像啞巴似的立刻閉上了嘴。
想到昨天在夜店門口,蘇柔說自己是全帝都最不要臉的男人,羅俊之就像被人當面扇了幾巴掌,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羅俊之一直很滿意自己的生活態度和方式,縱使父母唸叨得再多,他也當作是耳邊風,聽過就算了。
但是突然被蘇柔指責,他彷彿被人當頭一棒,身體裏那個齷齪的靈魂被直接敲得碎了一地。
他猶豫了幾秒鐘,湊近了季允澤,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
“季允澤,你覺得我搞過這麼多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臉?”
季允澤抿了一口酒,幽幽啓脣:“我一直以爲你脖子上長得是屁股。”
羅俊之跳了起來:“靠,你的屁股長得那麼好看?!那你有需求的時候怎麼辦?”
“認識蕭桐羽之前,沒需求。”
原來季允澤不是個性冷淡,只是沒遇到對的人。
這一刻羅俊之覺得季允澤完了。如果蕭桐羽給季允澤下點迷藥,死氣白賴的跟他要季氏的全部股份,他可能也會給。
想到這裏,他擺出一副長者的姿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季允澤肩膀:“哥勸你一句,別得瑟了,趕緊去追蕭桐羽。”
“怎麼追?”
幾十秒的沉默,空氣瞬間像是凝固了一般。
像季允澤和羅俊之這種長相家世樣樣在線的大少爺們,從來都是不停有女人倒貼。突然讓他們去追女人,他們哪兒會啊?
最後,季允澤開口了:“怎麼?不會?”
羅俊之生氣地把抱枕砰的扔到地上。
“操!不會!”
想到蘇柔馬上就要和吳護士長介紹的男人見面,羅俊之簡直煩躁到不行,胸口就像被壓了塊大石頭,有種說不出的憋屈。
就憑蘇柔那張迷死人的小臉,還有甜甜糯糯的說話聲音,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萬一以後蘇柔和別的男人結婚,她被男人壓在身下……
“他媽的!!”羅俊之情不自禁地爆了一句粗口,用力地扯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季允澤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瘋癲的男人。
早知道就不來找羅俊之了,他的處境看上去似乎沒有比自己好多少。
季允澤有些嫌棄地提醒道:“韓宇要笑話我們了。”
想到韓宇那一臉犯賤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羅俊之氣得牙癢癢。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滾你媽的蘇柔,愛跟誰好跟誰好去,老子不奉陪了!“
季允澤掀眼問道:“你幹嘛去?”
羅俊之:“開一瓶好酒!”
季允澤託着高腳杯,晃着裏面那暗紅色的液體若有所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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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奉陪?羅俊之大概可以,他自己一定不行。
可是如果蕭桐羽硬是要離開自己,季允澤真的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早就發現,自己所說的一切威脅的話,放在蕭桐羽身上就跟放屁似的,他怎麼也不可能對她下得去手。
再這麼耗下去,恐怕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季允澤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先表白了,死也要把她牢牢抓住。
在愛的女人面前,面子這種虛無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