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沒事吧?”
雲祺天從外面跑進來,先是仔細觀察時然的手,怕她砸到手疼。
她一把抱住他:“噓!別說話,讓我抱會兒。”
眼淚止不住從眼中滑落,順着臉頰落到雲祺天肩膀上。
他感受到了,冰冰涼涼。
但不敢動,更多的感受是心疼。
雲祺天平時是話癆,但他現在很安靜,一個字都不說,只輕輕擁着時然,讓她靜靜的釋放悲傷和委屈。
時然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
再苦再難,她表面上都會是一副雲淡清風,若無其事的樣子。
能讓她悲傷哭泣的事情很少。
能在哭泣,軟弱無助的時候,還被別人看見就更少了。
雲祺天天生樂觀,擅長苦中做樂。
他纔不管時然爲誰傷心難過,他只在意時然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是自己陪着她,她的軟弱在他面前沒有遮擋,這就足夠了。
這就說明,時然是最信任他的!
哭了好一會兒。
時然感覺好過不少,她正準備從雲祺天懷裏出來,門卻被不敲就推開了。
馬靈兒拎着保溫桶進來:“然然……”只開個頭,就見自己兒子抱着時然。
她驚喜,美滋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不好意思,我馬上出去,哦對了,我還有臺手術要做,病人等着呢……”
說着她出去了。
時然和雲祺天早已分開,倆人都臉色通紅。
一個是急的,一個是氣的!
時然急着解釋,但云伯母說話像是打開機關槍一樣密不透風,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自然也沒給她下插嘴的機會。
雲祺天生氣。
母親來的真不是時候,好不容易纔讓自己有個這樣的機會,能和時然親密接觸,她卻不早不晚在這時候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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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手裏還拎着保溫桶?
“篤篤篤”。
門被輕輕敲響三下,馬靈兒在外面溫柔的問:“我可以進去嗎?會不會打擾你們?”
時然:……
雲祺天:……
他腹謗:會不會打擾,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麼?
時然急忙過去打開門:“伯母請進。”
馬靈兒笑容可掬,大大方方進來了。
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啊,燦爛的雲祺天都不敢直視!
“然然,伯母知道你這段時間辛苦,所以親手煲了烏雞湯給你補補,看這孩子瘦的,多喫點肉……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啊,我走了,再見!”
說完就走了,來如閃電去如迅風。
時然還沒反應過來,辦公室裏就只剩她和雲祺天,對,還有保溫桶!
爲緩解尷尬,她想說點什麼,但她確實不擅長轉移氣氛,於是什麼都沒說出來,感覺更尷尬了。
好像覺得尷尬的人,只有她自己。
雲祺天嫌棄的拎起保溫桶,對時然道:“你聽她吹牛吧,我媽這輩子只會拿手術刀,根本不會拿菜刀,也沒進過廚房,但我們家廚娘做飯手藝很好,所以我打賭,這桶裏的雞湯是廚娘煲的。”
時然笑笑:“好,我跟你打賭,但我賭是伯母親自做的,她不會說謊。”
雲祺天:“打開看看?”
時然:“嗯。”
倆人說笑間,剛纔的尷尬就無形間緩解了。
保溫桶打開——一股蒜香味撲鼻而來!
他看一眼,然後就蓋上了。
雲祺天認賭服輸:“我輸了,這湯還真是我媽做的,中午我請你喫飯,就算賭注。”說完他拎起保溫桶要出去。
時然:“幹嘛去?倒出來喝點,暖暖胃。”
雲祺天:……
他把保溫桶背到身後,一臉驚恐:“不能喝啊,這真是我媽做的,就真不能喝。”
時然覺得好笑,開玩笑道:“爲什麼不能喝?難道伯母還會在裏面下毒不成?”
他解釋:“下毒到是不會,但也差不了多少,小時候我媽心血來潮給我做過一頓飯,雞蛋炒草莓……”
他臉色變了,一臉痛苦。
當年的事情給他留下很重的童年陰影。
雞蛋炒草莓已經夠奇葩了,問題是雞蛋還是煮熟以後炒的,這也沒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往裏面放了很多蒜頭!
那個味道……終身難忘。
母親解釋,蒜是殺菌的,多放蒜頭對身體好。
剛纔的湯裏,他也見到許多蒜頭,因此判斷不能喫,喫一口幾天都容易喫不下飯。
時然卻堅持,一定要喫。
說什麼是伯母的一番心意,不能浪費了。
拗不過她,雲祺天只能拿出來,倒了淺淺一小碗:“你不要勉強自己啊,難喝立刻吐出來。”
“嗯。”
她用湯勺舀一口放進嘴裏——呃!
這個味道,確實是黑暗料理,但她還是喝光了。
“再來一碗!”
雲祺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確定?”
“確定。”
於是他有點懷疑自己了,也許他判斷錯了呢。
這些年母親做飯的手藝大概是進步了,比以前要好喫很多。
這次舀出來兩碗。
時然喝的津津有味,雲祺天只喝一口就吐了!
根本沒進步,還是小時候的問道,一如既然的難喫。
他甚至一度懷疑,時然是不是味覺出了問題?
但很快他就想到答案了。
時然味覺沒有任何問題,是心裏的那道坎還沒有過去,她現在需要通過折磨身體獲得心裏的平衡,而母親這碗湯送的這是時候。
一桶烏雞湯,都被時然喫光了,包括那些特別難喫,煮熟的蒜頭!
吃了許多蒜頭,口腔有異味,時然順理成章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誰都不見。
包括雲祺天。
但當天的工作她都完成了,一點沒落。
……
海島。
不遠處天氣又變了,狂風大作,海浪滔天。
十幾層樓房高的海浪不停的崛起,又落下!
但海島上卻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還有陽光。
盛翰鈺夫妻坐在小屋前,手挽手欣賞這奇妙的風光。
盛翰鈺還好,雖然驚歎,還不至於太過誇張,時莜萱瞪圓眼睛,不停發出驚呼:“哇!”
“哇——”
“哇!太美了,電影都不敢這麼演,妥妥的大片啊,可惜我現在手裏沒有手機,沒辦法拍下來……”
時莜萱臉上的表情很可惜,手很自然的就去拽脖子上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