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呈在臥室裏面打包行李,打算今天就搬出去住。
這裏面有太多屬於他和柳禾的回憶了。
不管他呆在哪裏,柳禾的影子總會揮之不去,她會出現在這個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他受不了,觸景生情實在太痛苦。
凌昭昭推門走進來,看見他原先強健的臂膀,現在消瘦得跟陡峯似的。
她也很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哥,我聽說,你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喫飯了。”
“嗯,不想喫。”他淡淡地回答。
菸灰缸裏的菸頭已經堆積成小山,一看就他幾夜無眠的成果。
凌昭昭坐在一旁,忍不住問:“哥,你爲什麼要讓那個姓蘇的女人住進來?你明明知道她是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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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爲什麼。”他重重地合上行李箱,又點燃一根菸。
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讓他暫時忘卻悲傷的感覺。
他現在完全不在意誰是不是別有用心,是不是算計。
因爲,他那天起就打定好主意不會住在這裏了。
況且,這些事情也不重要。
他只想快點找到柳禾,跟她好好道歉,永遠和她在一起。
這時,蘇歡左手拿着一碟水果,右手推着輪子進來。
她嘴角輕揚,笑意在臉上盪漾開來,“司呈,來喫點水果吧,是我剛切好的。”
凌昭昭看到白蓮花這番賤樣,不自覺地翻了大個白眼。
只有見識到這些綠茶白蓮花的惺惺作態以後,她才意識到柳禾的單純赤誠有多可貴。
她也很想柳禾能夠快點回來,把這些妖魔鬼怪全都趕出去。
凌司呈根本懶得看蘇歡一眼,徑直走到窗邊去吹風。
場面有些尷尬,蘇歡看到地上的行李箱,開始轉移話題。
“司呈,你這是要去國外出差嗎?”
凌昭昭冷哼一聲,代替他回答:“不是哦,他是要搬出去住,不回來了呢。”
“什麼?”蘇歡的手使勁顫抖一下,碟子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聽到響聲,凌司呈轉過頭,眉心深蹙。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他腦子進水遞離婚協議書給柳禾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驚慌失措,將東西灑落一地。
那個時候,她還是愛他的。
可是後來…是他太混蛋了。
“司呈,你,你真的要搬出去住嗎?爲什麼啊?”
蘇歡臉部僵硬,儘量不讓自己露出太激動的情緒。
“沒有爲什麼,你好自爲之。”凌司呈將菸頭熄滅,丟進菸灰缸裏,提起行李箱就要出門。
爲什麼會這樣!她不好容易才進了凌家,現在他卻要搬出去。
那她苦心孤詣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蘇歡徹底繃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她聲淚俱下:“你是不是討厭我?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會煩你的,我發誓,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就足夠了。”
凌司呈使勁推掉她的手,沒有再說一句話,毅然決然地下樓了。
蘇歡從輪椅上跌下來,造成一聲悶響,聲嘶力竭:“凌司呈!你不要走!”
可他頭也沒回,更不會心疼她。
她就這樣趴在地上,雙手往前爬,眼淚橫流。
凌昭昭走到她面前,低頭俯身,不屑一笑。
“他都走遠了,你別裝了,你的苦肉計對他來說沒有用。”
“什麼苦肉計,我的腿就是爲了救他才這樣的,這是他欠我的,也是你們凌家欠我的!”
她不甘心,就算凌司呈走了,她也要守在這裏,他總有回來的時候。
只要她住在凌家一天,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進凌家來和她搶凌夫人的位置。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偏執症?你就非要賴着一個有婦之夫不放手了。”
“他們現在都已經離婚了,而且那個女人也走了,我爲什麼不可以!”
“就憑我哥還對她戀戀不忘,你就是不可以。”
“就算他不愛我,我也要在這裏,總有一天他會接受我的!”
蘇歡眼眶透出血紅色,就像一個殺紅眼的獵人,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道理。
凌昭昭被氣得頭皮發麻,怒極反笑,“既然這樣,你的腿最好是因爲我哥才受傷的,要是被我查出來不是,你就馬上給我滾出凌家!”
說完,她徑直走了,任由蘇歡一個人趴在地上。
再跟這個女人多呆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蘇歡咬咬牙,費勁地從地上爬到輪椅上,坐電梯上了頂樓。
她進房間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助理打電話。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到底辦好沒有!”
助理此時正在跟這兩人周旋,面有難色,“蘇小姐,他倆現在坐地起價,說要兩百萬纔行,不然…”
“不然什麼?”
“不然他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完全保密。”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那兩個村民察覺到這件事的可圖性,一次次坐地起價。
照這樣下去,只要凌昭昭給出多一倍的錢,他們一定會將此事全部抖露出來。
因爲,人的貪心是永無止境的。
到時候,她會名聲掃地,再被趕出凌家。
凌司呈會永遠厭棄她,不會再看她一眼了。
蘇歡害怕極了,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狐狸,看準時機就要出手。
半晌,她下了個決定,幽幽開口:“既然這樣,那就解決掉他們。”
那聲音寒冰刺骨,像是從地獄裏透出來一般。
助理聽到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以爲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蘇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您能再說一遍嗎?”
“我意思就是,在深山老林裏面被野獸叼走喫掉,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吧。”
助理這下聽懂了,嘴脣哆哆嗦嗦,“您,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你先在那裏看着,晚一些我會派點人手來協助你。”
“…”
“聽明白了嗎?還是你也想一起被野獸喫掉。”
“是!”
掛斷電話,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癡狂的笑容。
誰也不能將她從凌司呈身邊趕走,她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
天知道,當初他和那個女人閃婚的時候,她有多忌妒,多痛苦。
現在,她只不過是想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