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點燭在醫院待了四天,直到許應饒回來,以未婚夫的身份和醫生做了保證後,她才被允許出院。
出院這天,蔣點燭的表情難得非常冷淡,事實上從昨天安籍塵離開後她的心情就沒好過。
許應饒不是會理別人心情的人,不管蔣點燭什麼臉色,他都只做自己的事,和醫生談完後,剩下的出院手續都是蔣點燭自己在弄。
“讓開,別影響我搬東西。”
蔣點燭左手提水桶右手拿水壺,這些都是她住院時候添的裝備。
蘇復去上衛生間了,許應饒看戲似的往旁邊讓了讓,看着她手裏的東西道:“扔掉。”他不想這些東西佔他車子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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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沒管他,提着東西下樓,我行我素的放進車子後備箱,一回頭看到許應饒十二萬分不贊同的臉,她輕飄飄道:“都是我的財產,這年頭,人不可靠,只有實在的東西纔可靠。”
放好東西,蔣點燭打開車門,許應饒老神在在坐到後排,蔣點燭打開了副駕車門,身後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
彭晨居然又來了。
彭晨臉上還掛着笑:“這麼巧,你今天出院嗎?”
蔣點燭點了點頭:“你怎麼來了?”
彭晨指了下不遠處站着的一個女子:“我跟老同學見面,過幾天就要去國外了,她說讓我買點東西。”
蔣點燭嗯了聲,正要順着問下去,車內的人卻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回家了。”
彭晨聽到聲音,往車內看了眼,正好對上許應饒冷漠的眼神,那表情淡薄到彷彿全世界塌了都跟他沒關係。
彭晨福至心靈,一下想到了蔣點燭的未婚夫,他以眼神詢問,看到蔣點燭點了點頭。
這樣的未婚夫……彭晨一下子又有點不甘心了。
蔣點燭沒讓許應饒多等,得知他要出國,便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上了車。
因爲彭晨在,她猶豫了下上了後排座。
蘇復已經回來,關上車門,蔣點燭朝彭晨揮了揮手,車子啓動,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沒了影,彭晨也沒把那句壓在心頭多年的話告訴她。
車內,蔣點燭收起臉上快要僵硬的笑容,腦子有些空。
墜海前她所有心思都在安籍塵身上,從不關心其他男人,養成了遲鈍性子,自然不會留意到彭晨的示好,如今多少領會了,卻沒機會去感受。
車廂內一時陷入沉寂,開往許家的路還很漫長,蔣點燭看着後視鏡,試着沒話找話道緩解尷尬:“應心怎麼樣?”
“留在了國外,約翰醫生正在給她保守治療。”
“那……”
“應心的情況再好,我也不會給你多加時間。”
許應饒說這話時閉着眼睛,從蔣點燭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根根分明濃密的睫毛,論皮相許應饒十分完美,鼻若懸膽劍眉星目,可惜這男人張了張嘴,一開口就要人命。
爲了避免挨懟,蔣點燭選擇沉默,她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意識到接下來不用再聞到消毒水味道,幸福深吸了一口。
許應饒微掀眼皮,看到她這沒出息的行爲,默默側過臉。
蔣點燭臉紅了一下,不過她現在臉皮逐漸變厚,承受能力也提高了。
蔣點燭默默在心裏誇了自己一句,正在在心裏再誇一遍,蘇復突然踩了剎車,緊急停下,她一下沒坐穩,往旁邊偏去。
右邊是許應饒,她這一下可千萬別砸到他了。
蔣點燭想法剛落,就看到許應饒往旁邊挪了下。
蔣點燭的手直接落在了車椅邊緣重重磕了下。
蔣點燭悲憤的看着他。
“要不要這麼絕情?住院的時候不來看我就算了,我摔了還不扶一下。”
“我已經讓蘇復去看你了。”
“幹啥啥不行,拆臺第一名。”
正在前面開車的蘇復無辜躺槍,卻不敢說話。
許應饒看她一眼,冷淡道:“安籍塵最近出現在你面前次數有些頻繁。”
“嗯。”
“既然進展順利,就安排一下進入安氏公司的事吧。”
“嗯。”
蔣點燭坐正身子,發現手掌不知道擦到了什麼,破了點皮,她隨意揉了下,就揣進口袋裏。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許應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蔣點燭似乎很在意她住院的時候他沒出現,連擦破皮的時候隨口抱怨都能牽扯出這件事。
“前幾天應心狀況不太好。”
蔣點燭愣了下,他在解釋嗎?
她確實有些生氣許應饒不配合她演戲,不說人到場,起碼電話要一個吧,結果居然只喊了個護工,害她在安籍塵面前丟了大臉,而她在需要配合他演戲的時候是那麼認真,但如果說是爲了許應心,那她就懂了。
“是我任性了。”她聲音沉悶。
“以後我會注意。”
蔣點燭剛有點感動,又聽他道,“畢竟遺願這種事不好拒絕。”
蔣點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