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朦朧着一雙淚眼,看着白景指着的方向,呆呆的看着。好美的朝陽,好美……
隨即,她便聽到白景在自己的身後,用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說着最殘忍的話:“斐然,我要走了。你也知道,我現在有多失敗。我要離開這裏,帶着媽媽和妹妹,重新來過。我買了今天的機票,今天中午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裏?”斐然的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再擡起一根手指,但還是想用盡全力的抓住他。
最後她只有絕望的閉上眼睛,任淚水流下她的臉龐。現在的她就跟癱瘓了一樣,根本無法挽留住白景。
她只有聽他,任他,由他。天上的飛鳥,怎麼會爲了自己而停留呢?明明知道不能挽留,可是她還是好像嘗試着。她的手用力的抓住他的,緊緊的,怎麼也而不肯放鬆。
白景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抱緊她的腰,一邊吻着她的耳朵一邊說道:“美國,就是那太陽昇起的那邊。你看到了麼?”他的心在顫抖着,他好想馬上把這個人兒也一起帶走!可是,他有屬於他的驕傲,他希望裴然記得的永遠都是成功的白景!
帶我去,帶我去……斐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好像刀絞,她像個沒有骨頭的布偶一般任他抱在懷裏。她的眼淚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從愛上了白景,她的眼淚越來越不爭氣了!可是如果能讓白景留下來,她願意讓眼淚流乾!
白景仔細的吻着她,從頭髮一寸一寸的用脣來膜拜,一邊吻一邊用最深情的聲音表白:“然然,我愛你。”他好想叫裴然等他,可是前途的未知,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不能那麼自私……這一個決定無意是活生生的剜下他的心頭肉!
斐然渾身一震,睜開了眼睛。白景繼續吻着她的手背:“你不知道我多愛你,我第一次在人生中間感覺到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們分離,害怕不能看到你時的那種入骨思念。”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斐然感到手心裏一陣潮溼。
白景……在哭?
這樣的認知讓斐然震驚無比,雖然不能看清他的臉,但是白景那微微沙啞的聲音已經證實了她的想法:“但是我更怕,怕你會看到我一開始落魄的樣子。我怕哪怕有一秒,我在你的心裏是不完美的……”
裴然搖搖頭,白景在她心中永遠是那個桀驁不馴,卻對她寵愛有加的人。他們這一路來有多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是那充滿磨難的經歷,此時卻好像是蜜糖一般,甜蜜着她的心。
最後白景溫柔的幫她洗過澡,吹了頭,餵過水。他把裴然安穩的放在臥室中的大牀上,好像細心照料珍寶一般。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斐然的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一直不停不停的流着,打溼了枕頭,也打溼了白景的心。她用雙手交疊在自己的眼睛上,始終不肯放下,她的心好疼,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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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白景俯下身子,輕輕的吻着她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掌,輕輕的,好像怎麼都吻不夠似的。
“照顧好自己好嗎?”白景的聲音低低的,帶着固有的沙啞。
裴然不願意把手放
下,點點頭,哽咽着說道:“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經常給我打電環,給我視頻,給我……”她一件一件的囑咐着,內心深深的恐懼着白景會忘掉自己。
“傻瓜……”白景揉了揉裴然的頭髮,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我走了……”
裴然一動不動,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只有微微聳動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情緒。
白景眼睛微微皺起,深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決定走了。
即使痛苦,分別的時刻也終將會來臨。
聽到房間的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斐然心若死灰,她把手放下,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現在她可以嚎啕大哭起來,完全不用顧忌什麼了!
等白景趕到機場,白母和白涼早就已經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了。他們匆匆忙忙的進行了登機。
白景坐在飛機上,有些睏倦的閉上眼睛,等到空姐提醒他飛機即將起飛的時候,他拿出口袋中的手機準備關機。
突然電話的屏幕亮了起來,“然然寶貝”還配上裴然的自拍照,照片裏的裴然笑得很甜美,讓他忍不住就撫了上去。
就這麼一個動作,電話接通了,斐然焦急而沙啞的聲音就從電話的那邊傳了過來:“白景,你個混蛋!你是大壞蛋!你這麼不負責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給我聽好了!你一天不回來,我一天跟你沒完!你給我,你給我……好好的回來!我們去復婚!我要一地的玫瑰地毯,要最豪華的婚車,要最美的婚紗!”
她大概是急瘋了,看到電話接通就劈頭蓋臉的大罵。半響,聽到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她也困惑:“你到底聽到了沒有?白景?”
努力的忍了忍自己臉上的表情,白景用自己這輩子最最認真的聲音回答道:“遵命!”
“我不要那些東西了!我只要你!只要你!”裴然就像個瘋子一般,整個人什麼都不顧了!這纔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好!”白景用力的說道,他把電話更貼近自己,感覺好像就能更貼近裴然一般,他的心現在是充滿着甜蜜。
“我想你!景!我真的好想你!”裴然說道最後,已經忍不住哭起來,她捂住嘴,生怕會被白景聽了去。
“好好保重自己!飛機要起飛了!”白景在空姐的催促下,只能依依不捨的把電話給掛斷了。他拿着電話,久久不肯放下,就好像握着的是裴然一般。
白景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嘴角卻往下撇,那模樣,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坐在他身邊的妹妹拉了拉白母的袖子輕輕的說道:“媽,你看哥哥是不是瘋了。臉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只有白母最冷靜:“別大驚小怪的!”她也是過來人了,看見白景這樣,還不知道這個兒子心裏有的是誰嗎?她微微嘆口氣,裴然怎麼樣也是個好孩子,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幸福。
轟轟轟的發動機聲響起,飛機已經緩緩的開動。
白景看着窗外的城市,眼神中透着堅決,裴然,你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