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邊,蔣點燭喫飽喝足就打算起牀走走,沒想到推開門卻看到安籍塵坐在外面,正一口一口的喝着湯。
“你還沒走?”蔣點燭驚詫。
安籍塵放下保溫杯,走到她面前:“去哪。”
“散步。”蔣點燭打量他一身西裝,“你不管你公司了?”
安籍塵望着她,忽然想到了下午回家取湯時,保姆問了句是不是他生病了,得知不是後,還鬆了口氣般,說幸好不是他生病,不然她只能求助老夫人了。
保姆在安家很多年,幾乎算是看着安籍塵長大,說話自然沒那麼多避諱,談笑間又講了幾句他生病時的鬧騰勁。
安籍塵知道蔣點燭之前一門心思放在他身上,因此也後悔沒有對她好點,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如今這麼做,也只是回報一下她昔日情分而已。
“下班了。”安籍塵道。
下班了就往跑,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多擔心自己呢。
蔣點燭沒理他,直接往外走去。
住院部樓下的綠化做的很好,像一個小公園,中間還放了一個假山和噴泉,蔣點燭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盤算着明天也該出院了。
之前還覺得自己在醫院孤苦伶仃的沒人照顧,但仔細回想,竟然發現除了睡覺的時候病房裏都熱鬧的很。
蔣點燭找了個凳子坐下,安籍塵隨之坐在旁邊。
安籍塵一低頭,就看到蔣點燭放在膝蓋上的手又白又嫩,上面青色泛紫的血管脈絡清晰可見,左手上還有兩個礙眼的褐色血疤,是輸點滴留下的。
“你怎麼會氣虛血虧?”安籍塵終於問了出來。
蔣點燭瞥他一眼:“失血過多,補不過來。”
安籍塵一下想到了她曾經獻血過,可是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竟然還沒補回來?對身體傷害這麼大?
夏梔看起來也沒這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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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安家都過的不好,在許家能過的好嗎,許應饒知道她生病,就派了個護工來,在他心裏他妹妹天下第一,誰都比不上。
安籍塵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希望蔣點燭離開安家後過的這麼糟,她畢竟也是自己妻子。
“許應饒和彭晨,和你什麼關係。”安籍塵突然開口。
安籍塵說話的時候很平和,就是單純的詢問一下,至於心裏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他只問許應饒,蔣點燭還好意思拉他出來擋擋槍,但是牽扯到彭晨,她就得再三斟酌。
“跟你沒關係的關係。”
安籍塵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下多管閒事的嘴:“許應饒誠心不滿,彭晨勇氣不足,你眼睛擦亮點。”
他是真的不希望蔣點燭自甘墮落到,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跟他好。
蔣點燭嘲諷的笑了下:“安總眼睛亮,安總給我找個啊。”
安籍塵還真仔細想了下,不太高興的點了點頭:“也可以。”有他把關,總比其他來歷不明的人好。
安籍塵立即把腦海中適合的人過了一遍,隨即皺了下眉,一個適合的都沒有。
“不勞您大駕!”蔣點燭見他真的在想,腦子裏緊繃的弦瞬間被彈了一下,“我對夏梔那樣的人無福消受,您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蔣點燭真是動怒了,哪怕她想表現的冷靜點,可是親眼見到他幫她選老公,還是覺得諷刺。
聽她提到夏梔,安籍塵也回了神,他看到蔣點燭臉色不明顯不對,這若是以前他纔不會顧及對方感受,可現在……
他努力壓下自己的火氣,冷着臉道:“我不會害你。”
“不會害我?你逼死我爸爸還覺得不是害我?”蔣點燭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中只有了無生氣的沉寂,夾着一絲壓抑的漠然,她恨恨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蔣點燭起身,憤憤然往前走,滿腦子都是一團火氣在燃燒,眼前有些朦朧,沒有注意到前面一個路燈柱子,直直撞了上去,腦門與路燈柱來了個親密接觸。
“蔣點燭!”安籍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連忙走上前,捧住她的臉看她額頭,見到上面顯眼的紅痕,他氣急敗壞道,“你能不能看着點路!”
安籍塵少見的發火,冰冷的神情帶着幾分陰沉,旁人看到他都躲着走。
蔣點燭撞上柱子的時候暈了幾秒,只感覺有人扶住了她,她下意識抓住對方穩住身體,反應過來是安籍塵又想要推開,“我,不會原諒你。”
安籍塵臉色一僵。
他不需要蔣點燭的原諒,他做的一切問心無愧,但是聽到她輕輕吸了下鼻子,語氣那麼壓抑,那些無情的話梗在喉間,吐不出來。
蔣點燭很少和安籍塵近距離接觸,那是相愛情侶纔會有的行爲,不適合發生在他們身上。
但是現在離婚了,她居然可以站在他身邊,被攙扶着,真可笑。
蔣點燭擡頭,看着他衣服上不知是蹭到自己鼻血還是什麼,有一絲尷尬,“我不會賠你衣服,趕緊走,別跟着我。”
蔣點燭粗魯的抹了下臉,背過身快步離開。
安籍塵站在原地,不是不想追,但是他實在有些受不了穿着這身衣服走來走去。
萬般無奈下,安籍塵只能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