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因爲這道聲音緊張的拽住了前方的寧輓歌的衣袖。
寧輓歌手中還舉着燈籠,卻沒有回頭去。
從這說話聲來判斷,寧輓歌猜測應該是費子瑜的女兒,畢竟整個山莊都是男人,在這兒見到女人那真是稀奇之物。
“何人?”身後的女子微微蹙眉,一步步朝着寧輓歌靠近,邊靠近邊帶着幾分試探。
寧輓歌神色淡定,忽然轉過身去,臉上是故作的彷徨之色。
“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裏?”寧輓歌轉過身後,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四周的光景。
小綠一時之間有些懵,完全追不上寧輓歌的意思。不知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呢?
寧輓歌瞪了小綠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讓她跟着學。
小綠畢竟跟隨在寧輓歌身邊許久了,這主僕二人之間的一個眼神交流還是迅速就能夠理解的。
小綠當即就點頭誠懇的說道:“少爺,您這是夢遊了啊,小的跟隨你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這兒,原本是想要阻止你的,可你硬是要走。”
“哎,你也知道我這夢遊的習慣,可真是怎麼也改不掉。”寧輓歌輕嘆了一聲,微微搖頭無奈道。
寧輓歌轉過身時因爲全身心都關注在了小綠的身上,所以也未來得及去觀察那出聲的姑娘到底是長得如何。
“夠了,你們還裝?”對方顯然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呵斥了起來。
這道聲音響起,立時就引來了寧輓歌的注意。
站在洞外的女子,一身翠綠長裙,梳着簡單大方的少女髮髻,叉着腰正惡狠狠地瞪着她們。
非但如此,女子的臉也秀美可愛,雖然光線黯淡,可透着着昏黃的燈籠,寧輓歌還是清晰的捕捉到女人的容貌,很清秀中又沒有施任何的粉黛,極爲好看。
女子的腰更是細的不盈一握,玲瓏有致的身子確實是讓男人瘋狂的存在。
寧輓歌把對方打量完畢後,聳了聳肩說道:“這位姑娘,我當真是夢遊的習慣,還請姑娘要小心,萬一哪日我夢遊忽然對姑娘動了邪念,想要將姑娘給……”
她邊說邊往前邁步,靠近女子,輕佻的勾脣笑了。
女子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嗤了一聲:“就憑你?”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胖子。
分明胖的不行,醜的不行,竟然還學着其他男人裝成風.流倜儻之模樣,瞧着都讓人覺得討厭。
寧輓歌聽出她口氣的嘲弄意味,也不甚在意。
“既然被我抓到了,就讓我爹爹來處理好了,你跟我走吧!”費香菱二話不說就拽住了寧輓歌的衣袖就走。
這個犯了事的胖子沒有一點悔改之意,這樣讓費香菱看得更加不悅了。
寧輓歌就被拽着往前走,並非是因爲這姑娘的力氣大,而是她便沒有打算反抗。
小綠在身後着急,可偏偏她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剛剛過了溪水,寧輓歌忽然停下了腳步,朝着遠處叫道:“快來啊,費大小姐在此啊,美人啊!”
寧輓歌的聲音清晰的響徹在夜色裏,原本安靜的四周立時多了幾名男人的說話。
費香菱暗暗咒罵了一聲,可哪裏有她反抗的機會,剛準備再走,不想幾名男人迅速從前方圍上前來,甚至還有三名是之前一直在溪水中洗浴的男人,也顧不得穿上衣裳,直接就奔跑了過來。
看着費香菱被圍困住,寧輓歌見機行事,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抓起小綠就跑。
不管明日這個少女是否會把事情告訴給費子瑜,她也無所謂。
今日入洞的計劃失敗,只能明日再來。
……
第二日。
寧輓歌入了屋子中坐下,每位學生都已經備好了位置桌椅以及古琴。
她正在等待着昨晚上的事情的後續。
但顯然奇怪的是,今天她入了屋子卻見大家都非常安靜,似乎並沒有要說昨晚上事情的模樣。
好歹都是男人,這多言多語的男人並不多。
不過一會兒,屋內的學生都已經坐齊,四周再無人去議論。
整個屋子靜謐無聲。
趙洐走入時臉上似乎端着幾分不悅的神色。
寧輓歌細細打量着這人的神態,心想這頑固的大叔會不會找她的麻煩?
“今日,要給各位介紹一位新來的教琴先生。”可讓寧輓歌驚訝的是,趙洐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
寧輓歌驚愕的擡頭。
“好了,風公子,請進。”趙洐緩緩開口吩咐站在門口的男人。
風……公子?
寧輓歌的眼睛越等越大。
所有人都探着腦袋去看,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片白色的衣袂率先映入眼簾,緊接着一張熟悉的臉立時讓寧輓歌驚愕的啊了一聲。
太震驚,以至於讓她愣張着嘴久久無法合攏。
男人身長玉立在門邊,俊美無鑄的臉上掛着幾縷清淡的笑意,分明很淡,可卻該死的好看。
趙洐客客氣氣的上前來迎接,向着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臥槽!風陌寒?”寧輓歌愣怔了很久之後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忍不住大罵了一聲。
“什麼?”趙洐聽見了寧輓歌的這一聲罵聲,微微蹙眉看向她。
這個學生不知道是從哪兒收來的學生,竟是這般不懂禮數,更讓人氣惱的是這般嚴肅的氣氛下,她的每句話語都顯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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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陌寒的目光輕掃了一眼寧輓歌,眼神幽深,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讓寧輓歌頓時感覺到了頭皮發疼。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要來,甚至更無法理解的是,他竟然以教琴先生的身份出現,這是怎麼回事?
她總不可能是在做夢吧?
“今日起,這位公子負責教大家琴曲。”
“夫子。”有人不悅了。
畢竟風陌寒一出現,其他男人立時就被搶去了風頭,如何讓人甘心。
一名男人忽然站起身來,語氣帶着幾分不甘心的說道:“他憑什麼能夠教大家琴曲,這小白臉除了長相好之外,還有何讓人信服之處?”
“噗嗤!”寧輓歌聽見有人說風陌寒是小白臉時,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怪不得她,這小白臉三個字,還真的是第一次聽人如此形容風陌寒。
要說風陌寒這男人,皮膚確實白,可是這是屬於病態的白,給人一種羸弱之感。
風陌寒一個冷眼橫掃過去,眸中凌厲的光帶着十足的氣場,簡直可以把人給凍壞去。
站起來的男人也不懼,微微挺了挺胸膛說道:“若是有本事,就與我比一場如何?”
寧輓歌下意識的看向風陌寒。
她不知道,這個人來這兒,是爲了什麼。
她心中說不出來的震動和驚愕,卻也不敢立刻出聲說話。
“好。”風陌寒淡淡應了一聲,嘲弄的目光掃了一眼對方後,緩緩道,“無絃琴,可敢?”
無弦?
整個屋子裏的人都彷彿炸開了鍋。
這男人好生狂妄,甚至提出的要求也是這般讓人不敢置信。
寧輓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風陌寒那沉靜萬分的模樣,不由得讚歎這男人的帥氣。
若是說她來這個世界這麼長久的時間裏,風陌寒確實是她見過最優秀的男人,沒有之一。
“敢!爲何不敢!”對方明顯猶豫了一番之後彷彿鼓足了勇氣又立時點頭。
既然已經下了戰書,又豈有退縮之理?
寧輓歌不免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
她似乎在問他,他到底行不行。
風陌寒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彷彿是已經看懂了她的眼神,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神色。
寧輓歌抿着脣,終於是不再看他。
他,爲什麼來?
顯然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他明顯是爲了她而來。
……
院落裏,陽光透着枝椏照射在地面,落下無數斑駁。
男人一襲勝雪白衣坐在樹下,琴案,白衣,陽光,彷彿勾勒出了一副極美的水墨畫,美得讓人不忍再去打擾。
而那方之前準備挑釁的學生,也緩緩走到了男人的身旁的琴案前坐下,頓時讓人覺得,煞風景。
寧輓歌的目光注視着風陌寒。
他身子不行,彈奏無絃琴,她似乎已經猜測到了幾分。
男人必定是以內力彈奏琴曲,若是如此,那必定會是冒險。
寧輓歌捏住手,見男人已經擡手,似乎準備動手了,她忽然叫道:“等一下!”
她的叫聲讓人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風陌寒也擡眸看她,幾分疑惑,幾分好奇,還有幾分不言而喻的興味笑意。
寧輓歌實在看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要笑,並且還笑的這麼開心,明明她這是擔心他的身體不行。
他現在的身子極爲糟糕,若是再動用內力,她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這位是我的師父,只是我師父最近身子不適,不如我替師父來彈奏這無弦之琴。”
很多人都會覺得,寧輓歌是瘋了。
這無弦的琴怎麼能夠彈奏?既然無弦,肯定是無法彈奏的,若不是內力雄厚之人如何能夠彈奏?
“師父,您老人家還是歇息歇息吧,我來替你。”寧輓歌邊說邊往前走,順便還上前去有模有樣的將男人給扶起。
風陌寒也沒有反抗,竟是由着她扶起站起身來站在了一側。
“等等!”可身邊的學生不滿意了。
他立刻站起身來不甘心嚷道:“當這兒是什麼地方,說換人就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