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晨穿着一身淺藍色底白玉蘭花合體衣裙，襯得她溫柔似水，如花似玉，紅脣間漾着疏離淺淡的笑，像遙不可及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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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邊的鄭眉書則是杏黃色繡梅竹蘭襴邊綜裙，白嫩如玉的臉蛋上帶着的笑意，甜美得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
京都城雙姝，果然是各有各的美。
趙聿準還真是好福氣。
江宜夕忽略心中泛起的酸澀，跟着安小儀給雲太后行了一禮。
“快平身，今日這麼多年輕小姑娘來陪哀家，哀家彷彿都年輕幾歲。”雲太后笑着說道。
“太后娘娘本來就年輕美麗，我們就算跟您站在一起，也比不過您的三分。”吳秋晨嬌俏地說。
雲太后臉上笑容更盛，她招手讓安小儀過去，詢問了她在京都城的生活，關切了幾句，“以後多進宮陪哀家，或是約幾位年紀相同的貴女陪你走一走，不必總是關在府裏。”
“是。”安小儀在太后面前還顯得拘謹。
以前趙則明當皇帝時，她被封了公主根本沒多久，與雲太后沒有見過面，更別說是其他貴女了。
安小儀並不喜歡各種應酬，總覺得這些貴女說話都是遮遮掩掩，一點都不爽快。
“今日外面天氣不錯，你們陪哀家去御花園走一走吧。”雲太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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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秋晨和鄭眉書一左一右扶着雲太后的手，吳秋晨更是親暱地說，“剛纔經過的時候，我們就發現御花園的花長得特別好，還有姨母最喜歡的牡丹花也盛開了。”
“那真是要去觀賞一番。”雲太后說。
四個年輕姑娘就簇擁着太后來到御花園，江宜夕落在最後，看着吳秋晨極力討好雲太后，她更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如今後宮的妃嬪不多，等這次選秀之後，應該是更熱鬧了。
“杜姐姐，我好無聊。”安小儀湊近江宜夕的身邊，“這些花花草草有什麼好看的，我在山上到處都能看到。”
“太后娘娘今日召你進宮，其實也是希望你多認識京都城的貴女，你可以跟她們多聊幾句。”江宜夕說道，如果安小儀必須以公主身份留下來，她是希望她能適應京都城的生活。
安小儀撇嘴，“她們哪裏想跟我聊天，連一朵花都能跟太后說半天，我可說不來。”
江宜夕忍住了笑。
這時，高半山笑眯眯地走過來，“奴才見過太后娘娘。”
一看到他，吳秋晨和鄭眉書的眼睛都發亮，誰都知道高半山是皇上的貼身太監，他這時候出現，難道皇上也來了？
“什麼事？”雲太后問，這時候皇上應該不會出現在御花園，否則雲太后也不會帶着吳秋晨她們過來。
高半山笑着說，“陛下有幾句話要問杜姑娘，要跟太后娘娘借人。”
雲太后轉頭對江宜夕說，“哀家都還沒跟呦呦說上幾句話，皇上又來搶人了，你跟皇上說了，不能超過一個時辰就得讓你回來。”
吳秋晨嘴角的笑意差點就撐不住，目光有些冷沉地看向杜呦呦。
上次杜呦呦在探春宴博得頭名，可因爲對方長得太醜，她並不以爲然，但似乎……杜呦呦還真是有手段。
太后和小王爺都願意維護她就算了，怎麼連皇上也對她這麼特別？
“太后娘娘，民女先告退。”江宜夕頂着衆人探究的視線，跟着高半山離開御花園。
“杜姑娘外貌雖然平平無奇，卻十分討人喜歡呢。”鄭眉書露出一對梨渦，笑盈盈對吳秋晨說。
雲太后示意安小儀到她身邊，一邊走一邊說，“呦呦心善，抵過她身上任何缺點。”
再怎麼心善，憑她樣貌，都不可能入宮爲妃的！
皇上也不想見了她那張醜臉而噁心。
……
……
趙聿準在藏書閣看書，自上次發病，杜呦呦給他鍼灸之後，他的眼睛一日比一日看得清楚，可記憶依舊模模糊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倒是想起以前齊若煙陪伴在他身邊征戰四方的記憶，又因爲齊褚寒剿匪受傷的事，他才免了皇后的禁足。
算是安撫齊褚寒吧。
今日聽說杜呦呦進宮，他忍了許久，才讓高半山去將她叫過來。
這麼多年來，杜呦呦是第一個讓他覺得相處十分舒適的女子，若非她樣貌實在不適合在宮裏，他的確是動心想要留住她的。
雖然她說自己不是小窈，他卻覺得，她一定就是。
她跟小窈，給他的感覺太相似了。
“陛下，杜姑娘來了。”高半山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趙聿準胸腔的煩躁一下子就沉靜了，“進來。”
江宜夕輕步走進藏書閣，目光觸及那抹頎長俊逸的身姿，她不自覺地想起如今還在御花園的兩位雙姝。
心口有些添堵。
“民女見過皇上。”江宜夕行禮之後，垂眸不語，等着他問話。
“才幾天而已，怎麼就變了個人。”趙聿準似笑非笑看她，“你之前在朕面前，可沒這麼膽小規矩。”
“……”那還不是因爲他瞎，看不到她臉上的醜陋。
她在他面前，實在做不到坦蕩露出自己的面頰。
難免不自在想要遮掩。
“過來坐下，陪朕手談一局。”自從眼睛看不見，他就沒痛快下棋了。
江宜夕只好走過去坐下，“皇上的雙目纔剛恢復，還是不要太疲憊。”
“聽說你昨日去大長公主府了？”趙聿準問。
原來是爲了大長公主，江宜夕心裏自嘲。
“大長公主得的是肝病，腹痛難忍，我斗膽試着爲她醫治。”江宜夕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他，所以還是坦誠說了。
“周御醫都束手無策。”趙聿準皺眉，他對大長公主是真心敬重，自然不希望她有事，“不管需要什麼藥，外面找不到的，你只管到御醫院去找。”
“是。”江宜夕點頭，她輕輕落下一子，“我前兩日還在街上遇到江淳希。”
趙聿準斂眉不語，“他這次剿匪有功，唐時深讓他在軍中當了百戶，不過，再過兩天江禮就到京都城了，他到時候也不會留下的。”
江宜夕心頭猛跳，爹爹快回來了！
“你對江淳希倒是在意。”趙聿準的語氣有些冷。
“他的命是我救的，我自然多關心些。”江宜夕淡淡地說。
“你也救了朕，怎麼不關心朕？”趙聿準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