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心這種東西，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關欣在這一瞬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柯以名重新包裹好冰塊，轉過頭看關欣，瞧見她耳朵和脖子根都泛紅，故意放慢了手裏的速度。
直到關欣悶聲開口，才把手裏的毛巾敷在她受傷的地方。
“柯以名，敷兩次就可以了。”
關欣說話的聲音在打顫，再加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裏，聽起來甕聲甕氣。
關欣話落，柯以名伸手自然的將她裙襬往上又掀起幾分。
關欣身子下意識僵住，身上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緊繃了起來。
“柯以名！！”關欣緊咬着牙關衝口而出。
柯以名聲音平淡不見任何起伏，“毛巾太溼，怕打溼你的睡裙而已，你在想什麼？”.七
關欣，“……”
柯以名說話語氣一本正經，導致關欣一度懷疑是自己思想骯髒齷齪。
關欣虛搭在枕頭上的手抓緊，柯以名剔了一眼她纖細白皙的手指，眸色發暗。
關欣說只敷兩次，柯以名卻前前後後給她敷了五次。
時間其實不算久，加起來也不過就是二十分鐘。
可這短短二十分鐘對於關欣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
冷敷完，柯以名幫關欣整理好睡裙轉身拎着冰塊桶離開。
關欣將漲紅的臉從枕頭裏擡起，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晚，關欣睡得很不安穩，總擔心柯以名會進來。
可偏偏柯以名這一晚安穩的很，幫她冷敷完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次日。
關欣心情複雜，折騰了一晚上直到天空泛起魚白才勉強睡了一會兒。
柯軒推門而入的時候關欣還在睡覺。
聽到房門被推開，關欣一個激靈睜眼，睡意全無。
看清來人是柯軒，關欣暗暗鬆了口氣，“軒軒，怎麼起這麼早？”
柯軒看着頂着黑眼圈的關欣，抿了抿嘴角，“媽咪，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關欣，“……”
七點半，柯軒準備上學的時間。
見關欣愣住不說話，柯軒上前趴在牀上看她，“媽咪，你好點沒？”
關欣回神，伸手在柯軒腦袋上揉了揉，“好多了，你喫早飯沒？”
柯軒，“喫過了，我爸做的。”
關欣尷尬一秒，漾笑，“好喫嗎？”
柯軒小聲回答，“沒有媽咪做的好喫。”
關欣抿着嘴角笑，“真的？”
柯軒點頭如搗蒜，“嗯。”
不得不說，柯軒真的很孝順。
看着柯軒，關欣打心底覺得滿足。
母子兩閒聊了幾句，關欣拿過牀頭的手機看了一眼，蹙眉，“時間不早了，快讓爸爸送你去上學。”
柯軒低頭在關欣額頭落一下一吻，“媽咪好好休息，我放學再回來看你。”
關欣，“好，記得去了學校要好好學習。”
柯軒乖巧應聲，“好。”
從關欣房間裏出來，柯軒走到柯以名面前，一臉意味深長的說，“爸，我媽咪的精神狀態看着不太好，我覺得十有八九是被你嚇得。”
柯以名一隻手幫柯軒拎書包，一手搭在柯軒肩膀上，“嗯？”
柯軒嘆口氣道，“我媽咪十有八九是怕你晚上進她房間。”
柯以名聞言沒作聲，半眯着眼看柯軒。
柯軒被柯以名盯的發毛，擡手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爸，那什麼，時間不早了。”
柯以名輕挑眉梢，“走，我開車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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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柯軒去學校的路上，柯以名一句話都沒說。
眼看車快要抵達學校，柯以名才挑開脣際悠悠的道了句，“你真的是跟我小時候如出一轍。”
聽到柯以名的話，柯軒心底咯噔一下，總覺得柯以名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柯以名下一秒緊接着道，“看着人模人樣，其實一肚子壞水。”
柯軒，“……”
什麼叫親生的？
聽此刻柯以名和柯軒的對話就知道了。
就柯以名現在說的這兩句話，要是沒點直系親屬的血緣關係，絕對說不出來。
柯軒一言不發，柯以名將車停在他學校門口，傾身幫他解安全帶，一字一句的說，“好好唸書，大人的事你少管。”
柯軒不服氣，衝口而出，“我要是不管你，你前兩次都沒機會跟我媽咪接觸。”
柯以名垂眼看他，“如果沒你礙事，我跟你媽咪或許現在已經和好了。”
什麼過河拆橋？
什麼叫得魚忘笙？
柯軒此刻深有體會。
看着柯軒不服氣的臉，柯以名伸出手在他小臉上捏了捏，“你爺爺奶奶很想你，今天讓他們倆來接你放學。”
柯軒，“你這是嫌我礙事？”
柯以名淡然回答，“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柯軒嘴角抽了抽，“爸，你現在是準備一點也不在我面前維護一下你做父親的形象了嗎？”
柯以名伸出手在柯軒肩膀上拍了拍，“我連老婆都要沒了，還在你面前維護什麼形象？”
柯軒道，“老婆快沒了，你難道還想失去兒子？”
柯以名語重心長的說，“兒子長大後會有他自己的家庭，只有我老婆纔會陪我一輩子。”
柯軒嘴角抽了抽，無從反駁。
“好了，上課時間快到了，去學校吧！”
柯以名說完，伸長手臂幫柯軒推開車門。
柯軒深深看了柯以名一眼，終於知道什麼叫老奸巨猾。
柯軒跳下車離開，柯以名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柯母的電話。
電話接通，柯以名沉聲道，“媽，你跟我爸不是想孫子了嗎？今天放學你們來學校接他吧！”
柯母激動萬分，“真的？那你跟關欣呢？晚上也一起過來嗎？”
柯以名，“我們倆就不過去了，關欣最近摔傷了，需要養傷。”
柯母聞言擔憂的問，“傷的嚴重嗎？”
柯以名電話，“不嚴重，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這段時間柯軒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柯母滿是內疚道，“都是一家人，軒軒是我親孫子，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柯母說完，又跟柯以名閒聊了幾句，叮囑他好好照顧關欣，然後才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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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電話，柯以名用手機抵在下巴上思考了會兒，打轉方向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