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蕙蓮和老闆娘寒暄了幾句,在那裏選了一條新鮮的瓜子斑,聽說周潯也喜歡海鮮,還買了一些鮮蝦和貝類。
逛完水產區,又去了鮮肉區和蔬果區,一整個小推車都裝滿後,三人才從市場離開。
回家路上,溫若凝挽着喬蕙蓮手臂,周潯也站在外側,拉着手推車,他以前從來沒跟長輩一起去過菜市場,今天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
臨近中午,街邊很多飲食店又開始營業,路過一家奶茶店,溫若凝多瞄了幾眼。
啊,她也好久沒喝過奶茶了。
周潯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便說:“外婆,我們買兩杯奶茶再走。”
喬蕙蓮停下腳步,詫異道:“小潯,你也愛喝這種東西啊?”
溫若凝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勾起,周潯也握着她的手腕捏了捏。
然後,他纔回喬蕙蓮的話:“嗯,外婆,偶爾喝喝。”
兩個孩子當着她的面兒打情罵俏,她又不是瞎的,喬蕙蓮就明白了,其實是她的孫女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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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眯眯道:“哎,那你們買吧。”
周潯也在櫃檯前點了兩杯溫若凝愛喝的口味,三人就在奶茶店門前站一會兒,聊聊天,等奶茶做好。
人行道上一輛共享單車駛來,鈴鐺“叮噹叮噹”響着,提醒其他人避讓,周潯也和溫若凝護着喬蕙蓮往邊上走一點。
共享單車駛過,溫若凝擡眼看去,一輛藍色出租車在她眼前一閃而過,但她卻捕捉到坐在車後座上的人。
那個人一頭中長的黑捲髮,特別像她昨天在商場裏看到的那個女人。
溫若凝看着出租車離去的方向,又恍惚了起來。周潯也拿到奶茶,轉身看到溫若凝看着馬路的一側在發呆。
他握了下她的手臂,也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麼了嗎?”
溫若凝扭頭看他,“沒……沒事。奶茶好了嗎?”
周潯也把手上的袋子提起來給她看,“好了。”
“嗯,走吧。”溫若凝重新挽着喬蕙蓮的手臂,“外婆,回家了。”
中午,喬蕙蓮做了很多菜,周潯也和溫若凝都吃了很多,兩人一起洗完碗,感覺肚子還是很撐。
溫應生和喬蕙蓮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打起瞌睡,兩人一起回房休息,就剩周潯也和溫若凝在外面。
因爲想消食,溫若凝站了一會兒,目光落到牆邊的架子,那裏擺放了幾個相框。
那裏原本也有溫靜婉的照片,但後來溫應生和喬蕙蓮把照片換了下來,只放了他們祖孫三人的照片。
一個念頭冒出來,溫若凝走到電視機前蹲下,打開櫃門,翻裏面的東西。
周潯也好奇走過去,拍拍她發頂,“找什麼?”
“相冊。”溫若凝翻了一下,從裏面找出一本很厚的褐色冊子,她拿着站起來。
兩人到紅木椅上坐下,周潯也攬着她的肩膀,疑惑起來,“怎麼突然想給我看相冊?”
“啊?”溫若凝如實打破他的自作多情,“是我自己想看而已。”
周潯也無奈捏了捏她下巴,“你就不能哄一下你老公我嗎?”
溫若凝揚起脣角,語氣極其敷衍,“嗯,哄你。”
“真是沒心沒肺。”周潯也輕哼一聲,在她耳垂上蹂躪了下。
溫若凝任由他捏,自顧自翻開相冊,前面很多都是她小時候的照片,周潯也摟着她,腦袋誠實地湊過來一起看。
有一張是溫若凝五六歲時拍的藝術照,小女孩白白嫩嫩,有些嬰兒肥,扎着兩個羊角辮,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頭上戴着小皇冠,嘴巴塗了口紅,額頭上點了一個紅色的小圓點。
她瞪着鏡頭,眼睛很圓,還不太有現在狐狸眼的形狀,表情不知該用驚恐還是呆愣形容。
“原來你小時候拍照就這麼僵硬了。”周潯也低聲笑笑。
溫若凝嘟噥:“看到鏡頭會緊張不是很正常嗎?”
周潯也虎口卡着她下巴,捏捏她臉,“不過還是漂亮的。”
溫若凝沒回,眼睛彎了彎,繼續翻下一頁,後面就是她小學、初中時的照片,嬰兒肥褪去,女生漸漸有了現在的模樣,越來越好看。
周潯也按住她翻頁的手,拿出手機拍下了相冊裏的幾張照片,是她初中時穿着不一樣的白裙子拍的。
“第一次見你時,你就是這個樣子。”他說。
溫若凝突然想起什麼,問:“你是不是看我穿白裙子,所以覺得我喜歡白色?”
“不是,”周潯也搖搖頭,直接道出心中所想,“是因爲那時候我覺得你像天使。”
女孩身上的裙子潔白,那張臉純淨漂亮,像墜落凡間不知所措而哭泣的天使。
只一眼,周潯也就記了好久,好久。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溫若凝眸光微頓,心裏開始小鹿亂撞,臉漸漸由粉變紅。
視線落回到相冊,她羞赧勾起脣角,“什麼啊……”
“害羞了?”周潯也把她摟在懷裏,在她臉上親了幾下。
“別,”溫若凝擡手擋住他的臉,“萬一外公外婆出來。”
“行。”
周潯也一秒變乖,下巴擱在她肩頭,只看相冊,再沒別的動作。
溫若凝繼續翻相冊,她記得初中前有不少她跟媽媽的合照,怎麼現在一張都沒翻到呢?
想着應該是外公和外婆重新整理過相冊,她就越過中間那些,直接往後面翻。
周潯也看着她的動作,有些疑問:“這些不看了嗎?怎麼翻這麼快?”
“我想找一下媽媽的照片。”
溫若凝翻到相冊三分之二的地方,終於看到了溫靜婉以前的照片。
最前面是她大學的時候拍的,膠捲曬出來的照片,沒有過塑,照片有氧化痕跡,白色邊緣有明顯的泛黃。
但溫靜婉的樣子還是很清楚,溫若凝冷媚的狐狸眼,柔和的鵝蛋臉,就是完美繼承媽媽的。
周潯也看看照片,又看看自己老婆,“你的眼睛跟媽媽的一樣。”
“嗯。”
溫若凝點點頭,繼續翻下一頁,後面有溫靜婉參加工作後拍的證件照。
年輕女人的面容放大,能更清晰看到溫靜婉的臉,不過細看之下,溫若凝和溫靜婉相似的程度又降低了一些。
“你跟媽媽遠看很像,近看能看出差別,眼睛也不完全一樣。”
周潯也指了指照片,“媽媽右側眼角有一顆小痣,你就沒有。”
溫若凝努力回想在商場遇到的那個女人的樣子,但那次匆匆一瞥,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只是輪廓外形看着很像。
周潯也說完話,遲遲沒聽到溫若凝迴應,偏頭看一眼,他漂亮的老婆又在發呆。
他捏一下她側臉的軟肉,“凝凝,回魂了。”
溫若凝看他愣了下,“幹什麼?”
“你這兩天怎麼總是發呆?”
“我……”溫若凝遲疑了下。
周潯也盯着她,“你突然要看媽媽的照片,是跟媽媽有關嗎?”
“確實是跟媽媽有關。”溫若凝也不打算瞞着他。
“但……”她先給他打預防針,“我說了,你不要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周潯也點點頭,“嗯。”
溫若凝指尖觸着相冊裏的照片,“我這兩天總覺得有人很像媽媽。”
周潯也瞳孔放大了一下,“臉長得很像?”
溫若凝搖頭,“臉沒看清楚,但外形氣質給我的感覺很像。”
周潯也揉揉她的頭髮,“人有相似吧,可能你太想媽媽,就把感情投射到那人身上了。”
“嗯,也許吧。”
溫若凝想了想,以後也不一定會再遇到那個女人,就沒再糾結這件事。她跟周潯也一起又看了幾頁她以前的照片,就把相冊收起來,回房間小小午休一下。
下午,兩人在溫家陪兩位老人,直到喫完晚飯才離開,開車回金江水畔。
到了車庫,兩人一起下車,周潯也手裏還提着一個保溫壺,那是喬蕙蓮特意讓他們帶回來的湯,而溫若凝手裏也多了一件東西。
離開溫家前,溫若凝特意回到自己房間,把周潯也很久以前還給她的書找出來帶走。
電梯上,周潯也瞥一眼她手裏抱着的書,問:“怎麼把這本書帶回來了?”
溫若凝烏黑的瞳仁轉了轉,“我的書已經找到了,那這本就物歸原主啊。”
周潯也垂下眼眸,沒想太多,只道:“不用還給我,就送你了。”
溫若凝抓緊手裏的書,嘴角微微勾起,“好啊,那跟我那本放一起。”
“嗯,隨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