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淮安幫忙聯繫,安建國的轉院手續很快就下來了,傍晚的時候已經成功轉到了市立的重症病房。
不僅如此,沈淮安的老師還組織了全院有關的科室主任來爲安建國看診。
這也算是這段時間以來對安夏最大的安慰了。
檢查結果要等上幾天,給安建國找了個護工,安頓好他在新醫院的生活後,安夏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青田的畫室,開啓搗鼓工作室的事情。
青田的速度很快,一天的時間就準備好了所有開工作室的證明和資質申請,已經開始走流程了。
安夏租下青田畫室樓上的SOHO,用來做工作室的落腳點。
投來合作申請橄欖枝的品牌有很多,青田選了幾個待定着給安夏做參考。
手裏還攢着藝術畫的商單和幾個模型的訂單,安夏精力有限,就只選擇了一個品牌。
【錦尚】
“錦尚給的設計費可沒那兩個多啊。”青田提醒道。
“但這家人品好。”安夏說:“選別的我還是不太放心。”
錦尚是剛創立兩年的國貨品牌,因爲規模和財力有限,之前只和安夏合作過一次,也是那一次他們的知名度被帶了起來。
半年前幾個品牌方翻臉不認人毀約的時候,只有錦尚自覺提出來在沒有書面合同的情況下也要給安夏一定的經濟補償。
那時候安夏覺察出了些不對勁,感覺到他們似乎並非自願解決,還有些無奈,所以想着好聚好散,也沒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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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這些品牌突然一股腦地又開始轉過身來遞出橄欖枝,錦尚給出的費用雖然不是最高的,但也是他們公司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最高的。
在能力範圍內給出最高的誠意,這纔是讓人能信任的。
“行,那我等工作室的手續辦下來了就叫上他們的負責人一起喫個飯,咱們坐一起好好溝通一下。”青田收起其他沒用的合作書邊說道。
安夏擡頭,剛要開口。
“誒。”青田打斷:“我知道你不想。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是做老闆的人,以後還要把咱們的牌子做大做強,有些應酬你就不得不參加,這是人情世故。”
安夏頓時氣餒。
雖然不喜歡應付這種場合,但青田說得也在理。
既然決定要自力更生了,那有些事情也得克服着要完成。
這是就是獨立成長的必經之路。
–
陸家老宅。
宋蘭芝中午聽到家裏傭人說陸北川晚上會回來,特地去美容院做了臉,遮起這些天跟陸遠糾纏留下的疲態,還買了新茶回來。
早早的就沏上,等着陸北川回來。
這幾天她跟明希羽聊了不少,明希羽說的沒錯,要讓陸家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最關鍵的就是要拿捏住陸北川。
雖然這份母愛或許是遲到了些,但只要她願意補償,那就沒什麼問題。
聽到開門聲,宋蘭芝迫不及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走到玄關迎接着陸北川。
“北川啊,你可算回來了,我……”
宋蘭芝話還沒說完,陸北川就側身避開她,連掛着雪花的外套大衣都沒脫就匆匆上了樓。
宋蘭芝臉色僵硬。
手裏的茶盞繼續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明希羽說的沒錯,現在的陸北川真是被安夏給徹底迷了心智了!
連她這個當親媽的主動示好都不理睬!
樓上。
陸北川敲了敲書房的門,也不等裏面的人應聲,就推門進去。
“奶奶,離婚協議書什麼意思?”
老太太放下放大鏡,擡頭,沒什麼感情的眼睛在陸北川定格了幾秒,然後不甚在意地挪開。
“還能什麼意思。書面意思唄。”
“我說過我不會跟安夏離婚的!”陸北川蹙眉,語氣不自覺地重了些。
老太太拿起放大鏡繼續研究着鋪在桌上的畫。
“你不跟人家離,人家是已經鐵了心要跟你離。”老太太慢悠悠道:“難不成你還能把夏夏鎖在天竺苑裏關着不讓她跑咯?”
陸北川挑眉,眼底恍然閃過的明朗,似乎真的有意這麼做。
老太太餘光正好瞥見,沒好氣地動了動嘴皮,無聲地罵了句。
“既然不想離,你就別做出這許多混賬事來。”
陸北川眯了眯眸,好像明白了爲什麼奶奶突然之間就轉變了立場。
“她跟您說了?”
老太太點頭:“別說她了,我這個旁觀的聽了這種事都恨不得砍死你。”
老太太直言不諱。可陸北川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心虛的意思。
老太太擡眸,深邃的視線直直地凝在陸北川身上,帶着些審視。
“安建國固然有錯,那也是條人命,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痛痛快快的讓人去了,起碼得個暢快。你這樣拖着讓人半死不活的算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做法就是在侮辱一條人命你知道嗎。”
老太太語氣漸沉。
陸北川從小就極受老太太的寵愛,因爲宋蘭芝和陸遠這對父母的不負責任,她也對陸北川常覺得虧欠,一向是捨不得對他說什麼重話的。
但這次,她難得的正色嚴肅。
陸北川的性格孤僻冷傲,有時候爲了達到目的會做出些特別手段,或是陰險狠辣,但只要不違法,不傷及人命和無辜,不侮辱人格,老太太這些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管了。
可這次,陸北川做得太過了。
一條人命就這樣被他拽在手上玩弄了三年,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陸北川沉默了片刻。
“奶奶。”
再開口時,男人的嗓音沙啞了些。
“我也是不得已。”
老太太緊蹙的眉心微微松泛,感受到了什麼,可幾秒後又正襟危坐着,板着臉。
“不管有什麼不得已,你都不能這樣做。當年安建國的事本來就有待考究,事實是不是明希羽說的那樣還未可知。他暫時沒辦法爲自己解釋,也不代表事實就真如明希羽說的那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這樣懲罰他。”
老太太語重心長。
“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岳父。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他對安夏來說有多重要。”
“那可是安夏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