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怒吼如同火山噴發,炙熱的岩漿費飛快的擴散,整個鋪子裏的所有人都被嚇得心頭一震。
不得不說,到底是手中有權的皇子,皇室威儀倒也是名不虛傳。
不過同顧明淵和皇上比起來,那就相差得多了,對於沈藝彤來說,也不過是被他的怒吼給驚了一下,並不像方纔顧明淵那眸色一沉緊緊壓在心頭的無聲威懾大。
但即使如此,和面對顧明淵的結果也是差不多的。
雖然很想一走了之,但是,那該死的冷靜提醒着她,她到底在京城裏,而且只是無權無勢的小蝦米,哪怕不用如之前那般對顧燁那麼客客氣氣,但也不能得罪得太過,畢竟這種分階之下,一個以上犯上的罪名也是足夠她喝一壺的。
所以,理智到底讓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對顧燁那一雙粹着怒火的眼眸,彷彿沒看見一般不緊不慢道:“不是殿下自己說的無事嗎,既然殿下無事那來這鋪子就是來逛的,我便就不在這裏惹殿下的眼了,省得殿下不悅。”
沈藝彤這話說得顧燁一時之間是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了。
他雖然沒有說無事,但是之前的氣話確實也能說是這個意思,沈藝彤抓着話茬說話,他若是反駁,那就駁他自己,那他這面子往哪裏放。
而他厭惡沈藝彤的事,世人皆知,沈藝彤不在眼前礙眼自然也該是他希望的,可他現在不希望,特別是看到沈藝彤這般冷淡決絕更是說不出的火大。
“本殿是來逛的,但本殿也沒讓你走,這鋪子既然是你的,你便就陪本殿看看。”此刻顧燁顧不得來之前的目的,只是怒着一口氣,就要留下她來。
“四殿下,您當我是什麼?丫鬟嗎?”沈藝彤臉色凌然的質問顧燁。“這鋪子是我的,可我是老闆,不是丫鬟,要帶着客人去逛鋪子,推銷胭脂,殿下要羞辱我就直說,不必這般拐彎抹角!”
沈藝彤這一怒讓顧燁一下子有些無措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可看着沈藝彤眼裏的怒火,也反應過來確實那話有些不對。
但是要他向沈藝彤道歉,那又怎麼可能,哪怕是他錯了,那他也要一錯到底,何況沈藝彤哪裏是在意這些的人,不過就是在和他鬧當初的脾氣罷了。
伸出手,顧燁是一把抓住沈藝彤是手,將她猛的往回拉一步,霸道得不由分說道:“本殿今日就要你陪着。”
“殿下放手!”沈藝彤此刻被顧燁這種不講道理的霸道擊打着那最後壓着怒火的冷靜,掙扎着想要抽出手來,可是他的手就好像鐵鉗一樣,死死的鉗住了她的手腕,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急着警示的喊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大庭廣衆的,殿下身爲皇子更該守禮數!”
“男女授受不親?”這話彷彿刺在了顧燁心底某處的逆鱗上,眸色一緊,頓時狠厲起來,抓着沈藝彤的手更是緊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你和本殿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忘了,你是本殿的皇子妃!”
他的皇子妃,他曾經肌膚相親的人,他曾經無比厭惡她對他癡慕的人,現在和他說,男女授受不親,簡直可笑之極!
“是前!前皇子妃!”沈藝彤疼得冒火,也受夠了顧燁自作多情,不甘示弱道:“我與殿下已經和離了,再無關係,何況之前也沒有夫妻之實,如今我與殿下就是陌路人,希望殿下守點禮數,否則那就是調戲良家婦女!”
陌路人,她和他成了陌路人了?
從沈藝彤口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從這個當初不顧一切只爲嫁給他的沈藝彤口中說出這一句話來,顧燁實在不知道該要從什麼地方來接受。
“沈藝彤,莫在和本殿說這些氣話,耍這些脾氣,本殿沒多少耐心,你是知曉的!”顧燁只當這一切都是沈藝彤在耍性子,也只有這種可能她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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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脾氣?他還以爲她是在耍脾氣?
沈藝彤見過自戀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顧燁這樣自戀的。
“殿下,我沒有耍脾氣,也沒有說氣話,殿下與我,自和離書入冊起就是陌路人了,我沒有什麼好和殿下耍性子的,難道我耍性子殿下就會和我破鏡重圓嗎?殿下可別忘了,和離是您同意的,百姓們都看着的。”
破鏡重圓,這實際上就是顧燁今日來的目的。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麗妃這些日子也一直催促着他,只是沈藝彤一直在丞相府裏,沈顏熙也在,他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怕沈顏熙傷心。
今日一聽沈藝彤來了鋪子,就趕了過來,本是打算哄她兩句之後等過段時間就複合,給皇上和麗妃一個交代,卻沒想到,一下子莫名的就被沈藝彤給激怒了,以至於越演越烈。
他也不知是怎麼了,分明被麗妃逼迫的時候心裏還是反抗的,可是,此時此刻,卻生出了一絲衝動來,恨不得立即把沈藝彤拉回自己的皇子府,還她身份,要了她,讓她不能再說他們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也不能再對他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可沈藝彤的一句話卻把這一切都給封住了。
和離是他同意的,而且當着百姓的面,如今早已經是所有人都知曉了,這個時候,他開口和她說破鏡重圓,被人傳出去,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他想的就是哄沈藝彤幾句,讓她求着自己,這樣順水推舟,可看這個情況,沈藝彤如何會說。
思來想去只有……
顧燁不言語,拉着沈藝彤的手就要往外走。
沈藝彤萬萬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顧燁非但沒有放手反倒也拉她走,這是個什麼意思,該不會激怒了他,什麼都不顧的就要對她下手了吧?或者想要辦了她?
開什麼玩笑!
“殿下您這是要拉我去哪?強搶民女嗎?您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沈藝彤往後拽着,威脅的說着。
顧燁怒凝她一眼,看她眼裏的決絕知曉如果拉她出門去她肯定要喊,這要是喊起來就真是丟了臉。
恨這個草包的不知羞,也恨她的不知好歹,可現在他確實也不能拉她出去,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轉身拉着她往裏走。
一見往裏走,這擺明了是要去廂房的,哪怕在自己鋪子裏,可誰也不敢妄動顧燁啊,露芝也打不過他身邊的護衛,結果還是一樣的。
沈藝彤也顧不得了,頭朝着門外張嘴就打算喊。
“老四這是個什麼意思,這前幾日和離了,今日卻強行拉着人的手。”還不等沈藝彤的聲音從喉嚨裏奔出去,顧明淵那溫潤之中磁性分明的聲音就率先在樓梯上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顧燁的腳步立即就停了上來。
轉頭看着從沈藝彤方纔下來的樓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的顧明淵,顧燁頓時明白了什麼來,眸色更冰冷一分。
“這是我的私事,與皇叔無關。”看到顧明淵現在顧燁就是一肚子的火,要不是他那日出現,他也不會被逼得不得不和沈藝彤和離,也不會有現在的這些麻煩。
“私事?什麼私事?”顧明淵完全不懂一般的看看顧燁又看看沈藝彤,最後落在他緊握着她那都發紅了的手腕的手低沉道:“老四與彤兒之間都已經和離了,還有什麼私事可言,本王只看到,老四你這死死的抓住彤兒的手,不顧禮數,打算強搶民女啊。”
“彤兒?”這個稱呼讓顧燁瞳孔一震,火止不住的攀升上來,撇向沈藝彤彷彿就要噴出來一樣,話從牙縫裏擠出來,帶着罡風。“你與皇叔可真是親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