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玫瑰花,還有卡片上道歉的話讓這兩天她鬱悶糾結的心情稍稍放晴了些,可定下神坐下來後,卻依舊是愁容不展。
鬱南城並不像表面那樣冷冰冰,他是個負責的男人,不論是對身邊的女人還是對孩子都是,這一點相處了這麼久她心裏明白。
但這不是她能放心把鬱景希就這麼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先前因爲擔心鬱景希的情況,她一直跟醫院有聯繫,得知上吐下瀉不是食物中毒而是感冒發燒造成的之後,她沒有鬆一口氣,反倒更加難受。
在她看來,鬱南城雖說對鬱景希萬般寵愛,但不夠細心就是不夠細心,從第一次見面吊燈砸下來差點砸到他再到後來三不五時就有個小病小災來看,這些年他對孩子的照顧根本不夠。
還是應該找機會跟他談談孩子的事情。
正想着,助理小張去而復返敲門進來,
“經理,總部打電話來說臨時抽查,鬱總和董事會的幾個老董事過會兒要來酒店視察,咱們要不要準備些什麼?”
盛安然回過神,“不用特意準備,跟平時一樣就行,什麼時候到?”
“總部那邊說鬱總已經出發了,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
“好,通知今天負責大堂的王經理再點幾個領班跟我一起去接待就行了,別的人各司其職。”
交代了兩句之後,盛安然理了理身上的職業裝,面色從容的走出了辦公室。
鬱南城不是那種喜歡花架子的人,他和董事會既然要來視察,看的就是酒店的平時情況,有底氣的人自然不會慌張。
下樓後不久,酒店門口先後停下三輛黑色轎車,陸續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四五十歲,不用問,都是董事會的成員,正與鬱南城並肩走進酒店。
盛安然跟鬱南城對視了一眼,想起辦公室那一屋子的鮮花,她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衝着他點了一下頭,“鬱總。”
其餘的人,王經理依次打了招呼後,介紹給盛安然,“鬱總就不用介紹了,這兩位是董事會的趙董和吳董,盛經理應該還沒見過。”
盛安然微微彎腰,主動握了手。
兩位董事的神色都很嚴肅,一路都沒露出什麼笑容,也沒說爲什麼,只說要看看酒店環境,盛安然安排了兩個領班經理帶着他們去,自己則是一頭霧水跟在後面,心情有些忐忑。
兩個董事參觀套房的時候,一直在比劃着什麼,窗簾的顏色什麼的,鬱南城在一旁聽,時不時的點點頭。
盛安然拿着本子在一旁記錄,雖然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但是記錄下來總沒錯。
好一番忙活之後,兩位董事提出要召集酒店的中高層十分鐘後到會議室開個臨時會議。
王經理去組織會議,盛安然回辦公室拿材料,剛走到門口,迎面遇到剛從洗手間回來的鬱南城。
“鬱總。”她恭敬的打了招呼,猶豫了一秒,問道,“沒聽說過董事親自來酒店視察環境的,今天兩位董事突然要來視察,是有什麼事情麼?”
鬱南城看了她一眼,眼中浮起幾分淡淡的詫異,凝神片刻道,
“過兩天有外賓來市裏交流,不出意外的話,就住在這裏,未免有什麼意外,所以先來看看環境。”
那日在醫院後說了重話之後,就再也沒聯繫過,他倒是沒想到盛安然似乎一點沒介意的樣子,彷彿沒把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有外賓要入住?”
盛安然神色一緊,並未發現鬱南城眼神的變化,“那到時候豈不是要把酒店的其他入住人員清空?安保也要加強?”
“是這樣,過會兒的會議就是要說這件事。”
盛安然點點頭,隨手推開辦公室門,
“那我去拿材料,這就去開會。”
開門的一剎那,濃郁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鬱南城正準備走的腳步頓住,下意識的朝着門內看了一眼,便看到一大片絢麗奪目的玫瑰堆滿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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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驟然擰起一道川字紋來。
難怪渾然不在意那日醫院的事情,看來她這段時間忙得很。
“安保的事情……”
盛安然拿了資料出來,話說了一半才發現鬱南城並沒有在門口等他,登時有些尷尬,幸好四顧無人,便乾咳了兩聲,朝着會議室走去。
會議內容跟鬱南城說的一樣,兩位董事的確是爲了過段時間接待外賓的事情來得,提的幾個點也主要在安保和服務方面,另外還着重說了菜式。
“外賓大概什麼時候入住?”
“三天後。”
“時間太趕了,酒店這段時間的客人怎麼辦?”盛安然皺着眉,“只是預約的還好說,已經入住的怎麼清空啊?”
會議桌上衆人面面相覷,這的確是個問題。
三天時間,要把已預約的取消,還要把已入住的安排退房,必定是要遭到客人抱怨的,畢竟沒事做誰也不想折騰換酒店住。
衆人議論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凌駕在譁然聲之上,清冷嚴厲,
“這種小事情也要問我們怎麼辦,還需要酒店的負責人做什麼?。”
這話說得直接,毫無半點委婉之意,會議室的衆人都愣了愣,屏氣凝神望着盛安然,投去同情的目光。
盛安然也是面色一僵,抿了抿脣,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盡力處理好。”
“不是盡力,是必須,當初集團聘用你來當酒店的經理,你自己應該清楚,看中的可不是你那作假的學歷。”
鬱南城冷聲糾正,冷冽的眼神彷彿裹着臘月寒霜似的,讓人不敢直視。
要說前面還是因爲工作對她有所不滿的話,還在情理之中,但這句話的針對之意已經相當明顯,甚至把當初她簡歷作假的事情翻了出來。
盛安然的臉色一度十分難堪。
會議結束後,衆人陸陸續續作鳥獸散,鬱南城也沒再跟盛安然說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店。
衆人站在酒店門口,眼看着鬱南城和兩位董事的車開遠了,這才集體鬆了一口氣。
小張在盛安然的耳邊小聲道,
“盛經理,你是不是哪兒得罪鬱總了啊?”
盛安然的眉頭皺的很深,沒好氣的瞥了小張一眼,
“誰知道啊?神經病。”
這不是莫名其妙麼?早上纔給她送了花,下午這又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