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任曼的回答充滿迷茫。
愛宋慕嗎?當然愛,捨得離開他嗎?任曼沉默下來。
這一次的聯繫,兩人在電話中聊了許久,最後戀戀不捨掛斷時,還是宋逾白看着江胭慘白的小臉,強迫她掛斷電話。
時間一晃過去,距離上次被綁架之後,江胭再沒接到過任曼的電話。
將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過了小年工作室便要開始放年假了。
假期前的最後一天班,臨近下班時間,溫以凡從辦公室走出來,大手一揮,
“各位,今晚是小年夜,下了班一起去暗潮聚餐!”
衆人聞言瞬間歡呼起來,
溫以凡瞥了眼江胭的辦公室,踩着高跟鞋走了過去,
“咚咚咚!”
江胭手中握着手機,似乎在發愣,聽到敲門聲擡眸向門口看去,見是溫以凡,她眉頭微蹙,
“有事嗎?”
溫以凡上下打量她,嘴角掛着點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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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監,晚上暗潮聚餐,大家都去,你也得去,”
江胭不想去,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江胭,你可是總監,你不去,不像話吧?”
江胭還想拒絕,卻被溫以凡搶過了話,
“你不會是對我有意見,故意不去的吧?江胭,沒想到你這麼小心眼兒,”
江胭感到很無語,原本答應陪她今晚小年夜一起去醫院陪莫婉卿的宋逾白剛剛發消息告訴她今晚要加班,讓她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不要等他,江胭沉吟了會兒,
“好吧,我會去的,”
既然宋逾白不在,她一個人去醫院,莫婉卿必然會多心,認爲她和宋逾白鬧彆扭,倒不如干脆不去,改日再和宋逾白一起去看望她。
見她同意,溫以凡嘴角勾起冷笑,扭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六點一到,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趕往暗潮。
溫以凡衝着衆人道,
“大家等會兒,”
她轉身看着拎包走出來的江胭,
“江總監,大家都在這等着你呢,你不是說給大家安排了豪車接送嗎?”
此話一出,工作室的衆人紛紛愣住,
“哇!總監給我們準備了什麼豪車?!”
“是啊是啊!我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害!別說豪車了,暗潮那種銷金窟我都沒去過!”
江胭看到溫以凡嘴角掛着得意的嗤笑,心下了然,她是故意的。
江胭嘆了口氣,豪車?哪裏有豪車?她自己平時上班都得坐地鐵呢,雖然大家都知道她嫁給了宋逾白,猜測她從宋家得到了多少榮華富貴,但外界並不瞭解她的真實生活。
沉思了會兒,她拿出手機,撥給宋逾白,
溫以凡好整以暇地抱臂笑着,
“江總監你不會是吹牛的吧?既然誇下了海口,居然都沒提前準備好嗎?你可得快點了,晚了暗潮可就沒有好包間了呢,”
一席話說的好不風涼,引得工作室同事都面色各異。
江胭臉色難看,宋逾白的電話響了半天都沒人接,江胭掛了繼續播,對面乾脆關了機,她面色驟然難看起來。
衆人都在盯着她,江胭覺得十分窘迫,她突然悲哀起來,她與宋逾白結婚,雖說她根本沒有貪圖過他的任何東西,但宋逾白卻也不曾給予她什麼,唯一的幫助是給了莫婉卿更好的醫療條件,她已經非常感激,但真到了這種時刻,她才真切感受到她作爲宋逾白妻子空有一個名號的虛僞和難堪。
“江總監,你是想打給宋少嗎?嘖嘖嘖,你都嫁給宋少了,安排點豪車接送的錢還拿不出來嗎?”
衆人大概是看出了江胭的尷尬,有人笑着打圓場,
“總監,我們不用豪車接送,我們自己坐地鐵過去就成,大家趕緊走吧,我看這天兒都飄起雪花了!”
“等會兒!你們着什麼急啊?江總監話既然說了,總不能是騙人的,大家再等會兒,”
江胭攥緊手機,她卡里剛攢夠的15萬,準備過幾天給莫婉卿治療繳費用的,如今……
貝齒緊緊咬住下脣,她打給了包車公司。
今天是溫以凡故意擺她一道,這個錢她若是不花,溫以凡不會輕易罷休。
一個小時,連續五輛賓利陸續停在暗潮門口,工作室的人紛紛下車,站在暗潮門口驚呼眼前奢靡華麗的場所。
服務生從裏面出來迎接,把一衆人帶到了二樓包間。
同事們大概也是第一次來暗潮,個個神色興奮,唱歌的唱歌,點菜的點菜,動作快的已經搖上了骰子,場子很快熱了起來。
江胭縮在角落,獨自喫着水果,安安靜靜。
很快,菜品一一上桌,酒過三巡,衆人都有些醉意,大家也都玩的更開了些。
還有男同事已然抽起了煙,一時間烏煙瘴氣。
江胭興致缺缺,起身想出去透透氣。
剛出門到了走廊,便迎面看到三個人並排走着,席媛走在最中間,細腕掛在宋逾白臂彎,旁邊走着一箇中年男人,滿面紅光,肥頭大耳。
“逾白,今天很高興你能賞臉來喫飯,我爸爸的命,多虧了你才救了回來!”
“是啊逾白,”
席正江滿意的看着宋逾白,
“這麼多年,也多虧了你照顧媛媛,我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後媛媛,還要多拜託你,”
宋逾白淡笑不語,但那笑容間對席媛的寵溺縱容非常顯眼刺目。
江胭就那樣愣愣的站在走廊聽他們說話,
原來,宋逾白說要加班,而爽約了陪她去看莫婉卿,是因爲他要陪席媛的父親喫飯…
原來,他不接電話,手機關機,是因爲覺得她打擾了他們其樂融融的用餐…
他們三人看起來倒更像是關係親密的一家人。
只是,剛剛席媛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聽到席媛說,宋逾白救了她爸爸的命,到底是什麼事情?
而且,她記得席媛的父親也有心衰,曾經還在醫院偷窺到宋逾白去探望席媛父親,可今日一見,絲毫沒有任何生病帶來的虛弱模樣……
正沉思着,身後的包間門從裏面拉開,江胭聞聲回頭,溫以凡一臉輕蔑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都看到了吧?”